寶昭儀好不容易堪堪反應過來,這位長公主乃是先帝的嫡公主,又因看到連見皇帝都不必行禮的掌印大人,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叩首行大禮,更呆滯了。
後宮裏誰人不知,昭順帝寵信衛珩,甚至連朝中大事都全權交予他處理,權勢極盛時,就連內閣也要避其鋒芒。
更別說在這後宮之中,更是人人爭先恐後巴結討好,唯恐諂媚地姿態不夠好看。
上一位受衛珩大禮的人還是已逝的先皇。
別說寶昭儀看不懂,就連雲清儀自己也沒看懂。
她冷不丁地看見傳聞中權勢滔天、挾勢弄權的司禮監掌印,袍子一撩跪在她麵前叩首,心裏的衝擊並不比寶昭儀小多少。
這分明是在拿他的麵子給她立威,難不成是要與她交好?但似乎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吧?
好歹是一介權宦呢,整個皇宮裏所有太監的老祖宗。
況且,回京時的壓驚禮明明暗含警告與示威……
正在她暗自思索時,春畫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提醒她回神。
麵前可還跪著司禮監的掌印呢,這麼個權傾朝野、手段凶殘的人,不好一直就這麼晾著。
她回過神來也沒馬上叫起,環顧了一圈四周,太監宮女烏泱泱地跪了一片,除了坐在地上愣神的寶昭儀,站著的隻她和春畫兩人,春畫出於禮貌,對著衛珩行了半禮。
眼看再不叫起,別說衛珩生不生氣,半蹲著的春畫先要腿酸了,自從跟了雲清儀,她還從未行過這麼久的禮。
雲清儀抬手將春畫扶起來,春畫也不矯情,順著她家殿下的力道直起身,觀察著底下跪著一幹人等。
“抬起頭來,本宮還未曾細細觀賞過掌印大人的好顏色。”
一句話嚇得剛站起來的寶昭儀腿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生怕雲清儀找死拉上她一起。
上一個敢調戲衛掌印的人,如今墳頭草早已有兩米高。
作者:別管,問就是墳上長的山東大蔥。
衛珩聞言抬頭,微微垂眸不敢直視帝姬。
這剛好方便了她觀察衛珩的神色。
他看起來除了麵色微微發白氣色不好之外,似乎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
不過……
這人鼻梁高挺,緊抿的嘴唇透著淡淡的櫻紅色,再往下看去,那雙手瑩白勻稱,修長有力,骨節處泛著微粉。
好看,想踩。
雲清儀默不作聲觀察他的同時,衛珩也在腦內天人交戰。
這一世初見,殿下還沒有被折磨成那副枯木朽株,羸弱幹癟的樣子。
雖有暗探日日彙報殿下近況,但終究還比不得自己親眼所見。
前世她嫁給探花郎後,聽聞後宅多有陰私,婆母不慈,夫君不睦,以至於他被人追殺逃到她郊外莊子上的那段日子,或許是她婚後最快樂的時光。
一邊想著一邊開口道:“奴才救駕來遲,求殿下責罰。”
雲清儀絲毫不似其他人那樣懼怕他,反而覺得他柔順極了,像隻聽話又漂亮的小兔子。
心下一動,抬手撫上了兔子的三瓣嘴,薄唇有些微涼,摸上去還有一些因缺水而起幹皮,隨意撥弄了幾下便將手指伸了進去,瞬間被一片溫熱濕潤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