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白盡力壓製住這種異樣的違和感，讓自己跟上兩位同僚的腦回路：“如此說來，昭華殿下著急進京，是因為聽說瓊華殿下和親，於是想用自己的五萬大軍給她當靠山，換在外征戰的定遠王統一戰線？”
這也就說通了，昭華長公主為何對庶姐瓊華和親一事如此傷心。
活到他們仨這種年紀，早已不輕易相信嫡庶之間存在親情這種鬼話，不過其中如果摻雜著利益交換，還是可以一信的。
萬桉也頗為傾向於這種可能性：“淑太妃可是定遠王一母同胞的嫡妹，當年滿鄴都誰沒聽說過定遠王世子寵妹如命？昭華長公主帶兵在京，定遠王帶兵在外，一內一外，相互配合。隻是不知，她此次回京打算同誰合作。”
“這幾日在京，也沒聽下邊來報她見過誰，不過……柔兒說，長公主前幾日進宮將衛珩那閹人得罪狠了”，葉衡山給二人共享了女兒葉貴妃帶回來的情報。
“什麼？”兩人顯然未曾想到，她居然第一個拿衛珩開刀。
戚長白在心裏有了計較，萬桉也獨坐不語。
衛珩背後代表的可是皇權，得罪了別人還能暫時為了利益冰釋前嫌，友好相處，但衛珩此人睚眥必報，手段狠厲，一旦得罪幾乎等同於徹底決裂。
但凡事都有例外，具體也要看是怎麼得罪的。
戚長白好奇問道：“貴妃娘娘有沒有說過是怎麼個得罪法兒？”
葉衡山神色有些複雜：“柔兒派來傳話的人說，先是葉氏族女寶昭儀在宮道上和長公主偶遇，鬧了點誤會，長公主直接讓人把她從步輦上拽下來掌嘴。不一會兒那閹人去了，她讓那閹人跪在宮道上行大禮，言語羞辱完還在他臉上擦手。”
“這……”，怪不得葉衡山神色複雜，他說完現在三個人一起神色複雜。
誰也沒料到，長公主瘋起來誰都敢得罪。
皇帝、太後、皇後、葉貴妃、衛珩以及昨晚參宴的諸臣，在京的各勢力竟是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與此同時，衛珩從詔獄中走出，曳撒下擺的血跡還未幹涸，偶有幾滴血點滴在宮道上。
司禮監秉筆王喜剛從昭順帝那裏回來，連忙將年宴上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報。
“幹爹，昭華長公主帶了五萬人馬進京，就駐紮在城外十裏處，這該不會是……”
剩下的話王喜不敢言明，隻是指了指昭順帝所在的方向隨即噤聲。
衛珩隨手拿過小太監遞來的濕帕子淨手：“不會，殿下既然當眾表明帶兵進京，就不會做一些落人口舌的事情”
從王喜口中聽到昭華長公主手中有五萬先帝私兵，他絲毫不覺得意外。
五萬私兵進京，縱使已經化整為零分散前進，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若無他在後掃尾抹平痕跡，消息傳到各路世家耳中隻是早晚的事。
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殿下竟主動將此事在宮宴上說出，也不知是何打算。
他原以為殿下有意隱瞞以備私用，沒想到她早就準備好將這五萬人馬暴露出來震懾世家。
他幫昭華長公主私兵掃尾一事誰也沒有告訴，隻喚心腹影衛去將事情悄悄辦了，故而對於這件事情王喜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