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雲清儀敲了敲桌案:“出來吧。”

男人從桌案下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就擦【這裏憑什麼不能擦嘴角?擦嘴角怎麼了?】動作優雅地仿佛剛剛用餐結束。

“什麼事?”,雲清儀清楚他的秉性,若無要緊事,他是不會如此沒有分寸地在交泰殿堵她。

衛珩伸出右手將袖子挽上去,露出白皙修長的手指,一邊替她鬆泛著肩頸,一邊正色道:“先前陛下吩咐臣養殖繁育的小牛,已全部染上牛痘,荊州幸存災民已全部接種,後續可繼續推廣至全國。”

“還有一事,荊州太守藏起來的糧倉已被找到,但同糧倉藏在一處的還有大批軍火,軍火封條處印有‘戚’字樣。”

雲清儀從商店背包中拿出【用於大型犬佩戴】項圈和牽引繩的手一頓。

軍火?

她扯了扯衛珩示意他低頭,從善如流地將黑色皮質項鏈給他戴好,不緊不慢道:“無所吊謂,明日通知二營長即可。”

“嗯?”衛珩不解。

“通知二營長拿老子的意大利炮轟了他,正在興頭上呢,整出來軍火煩不煩人?”

他雖聽不懂“二營長”和“意大利炮”,但卻也清楚這是靈覺寺主持口中,殿下原來所在世界的產物,心裏湧現出一陣莫名的酸澀感。

衛珩垂眸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黑色皮質項鏈,上麵同樣印著自己未曾見過的符號,抬手摸了摸,溫潤道:“好,一切聽殿下安排。”

“一切聽朕安排?千歲大人也聽嗎?”雲清儀輕撫著衛珩黑色皮質項鏈上的紋路,那是她親手鐫刻下的“puppy”。

“殿下……”,他略有不安地摩挲著袖口。

雲清儀不甚在意地撥弄著他的烏發,白玉簪綰起一頭青絲,明眸澄澈如兩泓清泉,皓齒如當空皎月 紅唇如暮春落花。

可愛,想玩!

“方才千歲大人在桌案下辦事辛苦,連發髻都有些鬆散,大人若不嫌棄,朕為大人綰發可好?”

說出口的雖是問句,但雲清儀輕拍了兩下桌案,以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道:“上來。”

桌案本就高於座椅,男人手足無措地【為什麼不能跪在桌案上?他站著都比皇帝高了為什麼不讓他跪著?你們沈河能不能講講道理?】跪在桌案上,頷首低眉,但仍舊不可避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縱使他已經習慣了在同她相處時演出幾分卑微與乖順討她歡心,此刻也再演不下去,而是真真切切有幾分窘迫。

他怎能……怎能對殿下如此無禮,如此居高臨下?

衛珩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

看多了他在外八麵玲瓏,弄權作勢,對內媚色勾人,眉眼含情的模樣,乍一看這副惶恐不安的小媳婦作態,她隻覺稀罕。

雲清儀從寬大袖口掩飾的係統商店中,取出一個檀木製成的小盒。

“朕綰得不好千歲大人可不許嫌棄。”

“奴不敢,得殿下綰發,是奴之榮幸!”

她不知從哪兒抽出兩條淺黃色絲帶,解下衛珩的發簪,就將其分成兩半,一邊編成一根麻花辮。

末了,還不忘抽出兩朵盛開的小白花,係在淺黃色絲帶上作為點綴,在他的辮子上打了兩個完美的蝴蝶結。

“這……”衛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奴從未見過如此……新奇的發式,殿下好巧的手!”

衛珩:管他什麼形象,總之無腦吹殿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