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完畢,幾個小太監極有眼色地將死狗一般癱倒在地的葉明舟拖了出去。
雲清音在心裏默默替他點了根蠟。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妹妹做事一個倔強一個粗暴,倔強的怎麼勸都聽不進去,非要和“有情郎”長廂廝守,粗暴的能動手絕不張口,這兩位對上那就隻好委屈一下某位“藍顏禍水”做點犧牲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明舟算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若是他一開始就選對攻略對象,直奔皇夫的位子去,興許還不至於有這麼慘。
這下沒能拉攏定遠王勢力不說,還直接把皇帝的反感度拉滿。
雖說搞砸人生有很多次機會,但次次都能把握住,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一種本事。
她原本可是看好這隻綠茶小狗和衛珩互撕的。
畢竟後宮嘛,熱熱鬧鬧的才有意思。
至於康平這邊,早在看見廷杖落到葉明舟身上的瞬間,眼淚便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被巾帕堵得嚴嚴實實的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不住地喘著粗氣,哭得像個淚人。
雲清儀倒也沒將人一下子得罪死,再怎麼說葉家盤踞的戶部都還掌管著國庫大權。
在葉明舟被拖下去時,還順口意思意思吩咐人仔細照看。
剩下的事,她不便插手,左右康平的親姊妹和親姑母都在,該她表明態度的事情她已經表態,其餘的端看她們如何處理。
於是趁著康平那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的下頭言論傳進自己耳朵之前,雲清儀同二人打了聲招呼,便悄悄溜了出去。
……
回到寢殿。
剛跨過門檻,她便發覺殿內似乎有第二人存在的痕跡。
往前走了兩步,隻見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背對著她跪在床側。
身材修長挺拔,發梢還殘留著些許水汽,繡金的衣襟微敞,露出裏麵黑色暗紋裏衣。
同她離開時相比,男人儼然已將自己收拾妥當,隻是不知為何不但沒有離去反而跪在這裏等候。
“你怎麼還沒走?”她走近了幾分,聲音中帶著些許詫異。
許是發覺自己剛剛狀態太過放鬆,竟直接將腦中疑惑脫口而出,雲清儀輕咳一聲重新開口道:“朕離開前令你回千歲府好生將養,跪在這裏做什麼?”
聽到聲響,衛珩微微膝行調整了朝向,緩緩抬頭,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睛裏不合時宜得閃過幾分心虛。
“陛下之令,臣自當遵從,隻是臣方才接到東廠密報,西陵聽聞東乾來訪,立即下了國書,遣拜月教聖女攜國書一同前往。東乾使團距京僅三百裏,預計三日後將抵。西陵使團雖稍落後東乾一步,但拜月教聖女已經秘密進京。”
西陵?
西陵來瞎湊什麼熱鬧?
雲清儀眉頭一蹙,總感覺兩國使團此次來訪都沒憋什麼好屁。
西陵內亂剛剛結束,上任的新皇又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就連西陵國教拜月教都好幾年沒選出下一任聖女,也不知道這次的聖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