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頭好疼!”
向麥冬突然抬手捂住了腦袋,整個人神色有些難看,“為了處理的萬無一失,不被人發現,爸爸把她的屍體放到了絞肉機裏,全部絞成了碎肉,凍到了冰箱裏。絞不掉的骨頭,就敲碎了,混在垃圾裏,每天扔一塊。”
“為了防止房子裏有臭味,那段時間買了很多香水,我們每天都要用香水噴一遍家……後來,為了不叫鄰居們懷疑,我們也一直持續了這個習慣,直到現在,我們也有用香水噴家的習慣。”
“那……”
方景輝竭力的克製著自己聲音裏的顫抖。
如果可以,他真想現在就把這禽獸千刀萬剮!
“那些碎肉呢?”
“那些凍起來的碎肉……爸爸想扔,又怕被發現,就一直凍著,好在凍起來之後就不會散發臭味了。但,我們的心裏還是膈應,於是另外買了個冰箱,用來存放平時的食物。”
“也就是說,屍體的碎肉,現在也還在你家的冰箱裏,是嗎?”
“……是。”
還好沒被扔掉……不然,想要找回來,難度可就更大了。
“關於你妹妹的死,你知道些什麼消息嗎?”
向麥冬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她很早就離開了這個家,沒和我們一起住了。”
——
在貪上人命之後,向父的確收斂了一段時間,沒有對這對母女進行毆打,可時間久了,他體內的暴力因子,根本藏不住。
他無處發泄,又重拾了家暴。
隻是,為了防止邱寧寧破罐子破摔,把事情抖落出來,每次家暴後,又對她們好個兩三天,以作為安慰。
向父更喜歡妹妹。
一開始,他連名字都不給妹妹取,還揍她。
直到妹妹長大到三歲,就開始學著他欺負向麥冬母女二人,向父就開始喜歡妹妹了。
向麥冬玩搖搖車,妹妹就在搖搖車下放上石子;向麥冬玩小秋千,妹妹就把秋千繩子用小刀割斷……若是一不小心摔碎了什麼東西,妹妹也直接放聲大哭,把罪責都怪到向麥冬頭上,哭著叫向父揍她。
一開始是些小事,後來,在向母做飯的時候,“一不小心”握著小刀抖落,紮進了向母的腳背裏,在向麥冬睡覺的時候,用毛巾鋪蓋在她的臉上,緊緊捂住她的口鼻。
隻不過,沒有人為她們母女倆做主。
每次見著妹妹欺負人,向父都笑著鼓掌。
“好!好!好!這才是我的親閨女兒!!”
一個家暴的家庭裏,她不做受害者,就隻能是施暴者。
所以,妹妹成為了施暴者。
父親很喜歡妹妹,在妹妹三歲那年給她取了名字,叫向麥寶。
但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即便再喜歡妹妹,父親也仍舊限製著向麥寶的出行,在家養著這個“黑戶”。
直到後來,向麥寶長得愈來愈像向麥冬,隻是稍顯稚嫩了些。
向父懷揣了心思,一巴掌拍在了向麥冬的腦後。
“讓你妹妹替你上學。”
一向軟弱的向麥冬,在這件事兒上,半點兒不肯屈服。
媽媽說過的,學習,是逃離父親的唯一出路……她不能放棄。
直到校園暴力的魔爪,朝著宋懷嬌伸了過去。
好多血……就好像是她和媽媽在家的遭遇一樣。
她沒有這個膽量做施暴者,這才在父親日複一日的暴力下妥了協。
向麥寶雖然沒有上過學,但是她很聰明。
向麥冬和她介紹了自己在學校的所有人際關係之後,向麥寶就代替了她,去上學。
也代替了她,去霸淩宋懷嬌。
“後來,向麥寶想上學就上學,不想上學,就我去上。”
向麥冬吞咽了口水,“我考上大學後,向麥寶和我爸鬧翻了,在一個深夜翻牆跑了……再後來,向麥寶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們也不知道向麥寶在外麵是怎麼生活的,但,我們不敢問……爸爸不讓我們提到這個名字,讓我們就當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次……真的隻有一次,我對宋懷嬌的霸淩,真的隻有一次……方警官,我好怕死啊。”
向麥冬的眼神裏,都有些虛弱無力,“方警官,我是不是就不該活著啊,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要讓我死?我的父親想要殺了我,宋懷陽也想要殺了我……”
“不是的,你不要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