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站在床邊打量著林老爺子,他猙獰著臉,張開血盆大口,死死的瞪著她,身體晃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顯然很是躁動,仿佛就要按耐不住,一口咬上去。
“你被綁著呢,我可不怕你。”
林老爺子似乎能聽懂她說的話,發出低嚎的次數越來越多,伸著頭妄想喝她的血,由於被固定的死死的,他一次一次嚐試都不成功,後腦嗑的床板砰砰響。
夜深人靜,動靜很大,不過,就算有人聽到,估計也沒這個膽子進來。
千暖笑了笑,說道:“你還挺來勁兒,使勁磕吧,磕累了歇會。”
她找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靜靜的等他安靜下來。
她支著腦袋,冥思苦想,眼下已經知道白蓮教是對林老爺子下了蟲蠱,不隻是他,肯定還有其他人,可是問題就在於,如何將體內的蟲引出來。
千暖無意中瞥到了隔間,想到了裏麵躺著的林夫人,她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她掏出小匕首,默念了一句“成敗在此一舉,看看此法有沒有效果吧”,然後,她果斷在手掌劃了一個口子,鮮血湧了出來,她握緊拳頭,將血滴滴在床板上,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小片。
千暖簡單做了個包紮,悄悄躲到簾子後麵,觀察床板上的血液。
她沒有等太久,片刻之後,還真有五隻蟲子聞到了血腥味,從林老爺子嘴裏爬了出來,開始在這一小片血液裏遨遊,準確一點來說,其實是吸食。
床板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這五隻蟲子吸食完血液後,原路返回,這番輕車熟路,就好像是回自己的家一般。
千暖看到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
“我的個天,這蟲子到底是什麼玩意?竟然吸食血液,怪不得林夫人是具幹屍,我還納悶她的血都跑哪去了呢?原來都是被這群蟲子給吸食了個幹幹淨淨。”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家再說,畢竟剛才那驚悚的一幕,聞所未聞,看的她脊背直發涼。
不過,此行不虛,還算是有重大收獲,起碼已經確定這群蟲子愛喝鮮血,隻要知道這一點,引誘出這些蟲子就不成問題,這對他們調查這件事情有極大的幫助。
……
次日,白崇帶人來到了村落,他隻要一出現,百姓們就會紛紛圍上來,大家都想看看他如何處理林家的事情。
王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熱情的出來迎接,而是直接讓人將他帶進了屋,沒給茶喝,也沒給椅子坐,就讓他站好,這算是王山代表林家給他個下馬威,更是為了提醒他不要那麼神氣。
白崇也不生氣,隻是一笑了之。
這裏人多,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必須要時刻保持作為白蓮教教主的威嚴,這麵具戴的久了,若是想取下來,也是實屬不易。
不過,若是在自己的地盤,他便會露出獠牙,展露出自己的真實麵貌——凶狠,貪婪,不擇手段,甚至是視生命如草芥。
王山端坐堂前,猶如審問犯人一般,開口問道:“白教主,你今天來有何貴幹啊?”
“在下自然是來幫王管家您的忙。”白崇表現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口吻也輕柔了起來:“在下聽說林夫人慘遭不幸,正巧是在下救的林老爺子將她殺死,因此,我今天特意來看看,順便解決此事。”
“你打算如何解決此事啊?”
“林夫人屍首現在何處?勞駕王管家帶我前去查看一番,我好出對策。”
王管家冷哼一聲,指著一旁的下人命令道:“你!現在帶白教主去老爺的屋。”
這個下人嚇的臉色慘白,他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去那個屋,不過,地位使然,上麵的人讓他如何做,他就必須要照做,否則,吃飯飯碗就會被砸。
“白教主,請吧。”
白崇瞪了王山一眼,這眼神不是在看死人,就是在看將死之人。
下人領著他來到林老爺子的房屋後,立刻撒腿跑開了,生怕待下去死的會是他。
百姓們早已將這裏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其實這附近房屋的租客早已搬離,要麼搬的遠遠的,要麼索性直接離開了村落,畢竟誰也不想每天半夜聽鬼叫,還要提心吊膽,生怕這個鬼突然起來,逮住人咬一口。
百姓們每天和一隻半人半鬼生活在同一個村落,心裏難免會有些不滿,不過林家家大業大,他們惹不起,隻能將這些不滿藏在心裏,寄托於白崇這次能解決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