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幾秒後，付振懷說：“我們不能去母留子，你說呢？”
這話分明就是在給兒子出主意。
然而付景鴻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更加為難。
試問，怎麼能這樣做呢？
這時，付家生從樓上下來：“爸，我想跟您談談。”
付景鴻抬頭看著兒子，不置可否。
他起身說：“等一下，我先把你爺爺送回房。”
“我來吧。”付家生過來推付振懷回房。
……
這一晚，付家生很誠懇地跟父親談了這件事。
他也想過，王市長這層關係，確實有點為難。
“爸，有爺爺在，王市長那邊也應該不會怎麼樣？”
付景鴻撓著頭，其實他倒不怕這個，隻是失信於人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這件事，當初是他親口應承下來的，現在讓他怎麼推卻呢？
“爸，這事交給我。”付家生說。
“交給你？你想怎麼辦？”付景鴻不解。
“總之，靠關係拿到的項目我付氏不會做，這會惹來非議不說，也會拉低我們付氏的影響力。”
付景鴻看著兒子，突然覺得兒子長大了，成熟了，已經不需要他的庇護了，而且比他正義多了。
這一晚，父子倆談了很多，但多半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
很晚以後，付景鴻起身推開靜養室的門，梁辰平靜地躺在床上，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
他走過去，拉起老婆的手握著，又伸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
“梁辰，快點醒來吧，我們有孫子了，兩個，我看了，很好看，像兒子，一點不比家生差。”
“之前，我還覺得是我的基因好，兒子帥女兒漂亮，現在兒子超過我了，小家夥們特別可愛，長得也有點像小玨……”
他頓了一下，看著梁辰蒼白的幾根手指，他一根根捏著，像在幫她疏通筋骨。
“梁辰，我們同意吧，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小玨配不上家生，別管你說的理由有多好聽，但不得不承認，其實骨子裏就是看不上小玨對不對？”
“可能是因為是在自己身邊養大的孩子，她身上有什麼缺點都被你無限放大了。這樣你反倒更能接受我們不了解優缺點的女孩，你說是不是這樣呢？”
“其實吧，我覺得小玨也沒那麼差，雖然個子是三個孩子裏最矮的，成績也是三個孩子裏最不好的。”
“可你想想，要是不跟他們三個比，她是不是也不差呢，至少還上了大學，你看我，連大學都沒上的人，還不是混得不錯，還娶了你呢？”
付景鴻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然而躺在床上的梁辰沒有任何感知。
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沉睡，麵色平靜到仿佛她在另一個世界。
“梁辰，家世背景什麼的，也沒那麼重要，隻要家生自己爭氣，我們就別計較那些了，行不行？”
“當然，我知道，有人幫襯的路會走的容易些，暢快些，我不否認我爸的關係幫了我很多，但是有些事也不能勉強你說是不是？”
“這條路是家生選的，就讓他自己去走吧，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幫他，幫不到那也沒辦法。”
“這件事我就替你做主了，同意吧，兒子喜歡，何況現在還有了孫子，看在孫子的份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