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瀟朦順勢拉住一個家丁,借著火光,往水裏瞧了瞧。

這是誰?

一張陌生的、胖胖的臉,出現在了水桶裏。五官不算難看,但卻被肉給撐的鼓鼓的,活像個年畫娃娃。

此時,她腦海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朽隻帶來了你的魂魄,這個身體是另一個剛死之人的。她的記憶在你的識海裏,隻要靜下心來,慢慢就能看到。”

魏瀟朦半眯著雙眸,似是陷入沉思一般。一幕幕畫麵,像放電影似的劃過腦子裏,有些片段,雖然是斷斷續續,但也足以讓人了解個大概。

身體的原主也叫魏瀟朦,而麵前這位,卻是原主名義上的“娘子”-淩子依。

當年淩府嫡女幼年病重,遊方道士便出了個主意,找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入贅淩府,為淩小姐抗下這個災禍。

魏瀟朦的親爹,賭錢時,得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消息。為了還債,轉頭便把原主的哥哥,賣給了淩府。

因為是衝喜,淩家廣邀賓客、大肆鋪張,就為了能讓整個都城都知道,他淩府嫡女已嫁為人妻,自此之後,便有夫君護著了。

但好景不長,滿懷希望,以為自己入了淩府,就能吃飽肚子,不再被催債人暴打的魏家長子,婚後隻過了三個月,便入了黃泉,年僅十歲。

親娘傷心欲絕,沒了指望又一病不起,也跟著長子去了。

原主的爹,為了能繼續得到淩府給的銀子,竟將龍鳳胎的妹妹又送進了淩府,竟然還謊稱是雙胞胎中的弟弟。並稱兄弟同胎,必能護著淩小姐平安長大。

魏家小妹常年體弱不出門,他們家住的也偏僻,一時間竟也瞞了過去。

她爹臨走前還威脅到,要是敢讓淩府發現她是女的,就把她賣到窯子裏去接客,每天都要伺候男人,所得錢財,還要照樣給他這個親爹。

原主在進入淩家後,隻是頂了哥哥的位置,淩家辦的也是相當低調,兩家也隻是改了婚書上的名字而已。

原主有家不能回,獨自住在淩府的偏僻小院裏。還經常受到淩老爺的打罵,身體本就虛弱的她,發現火情時,竟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火場。

“你是淩子依?”

魏瀟朦指著眼前的綠衣女子問道。

綠衣女子並未回答。

一旁的丫鬟問了句:“姑爺,這是想起來了?”

魏瀟朦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柴房的火勢越來越大,冒出的火蛇烘烤著皮膚,刺疼刺疼的。

她將擼起的袖子,往下放了放,無意間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自己的手臂上、小腿上、大大小小竟布滿了鞭痕,有些痕跡看似才剛剛結痂。

之前,被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給驚到了,此時才察覺到身體的不適。

想她自出生以來,都是被爸媽寵著長大的,就算兩老離婚後,自己隻跟著媽媽生活,那也沒受過一天委屈。這原主小小年齡,竟然受到如此虐待。

腦海中,原主奔向火海的一幕,不停地在她腦中重放。顧不得胳膊上的傷口,拿出了在學校打架的氣勢,直接撲向了對麵的淩子依。

淩府的丫鬟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自家小姐,居然被姑爺撲在了身下。

淩家嫡女,雖常日裏有些刁蠻任性,總教唆家丁無故毆打原主,但若是真的遇到正麵對戰,她卻像個受氣包似的,鼓著腮幫子,無力還手。

反觀魏瀟朦,把一手的小擒拿使了個淋漓盡致。

想當初,她老爸可是把她當男孩子訓練的,警隊那些新來的怎麼訓練,她是一招都不會落下。

魏瀟朦反手扣住淩子依的肩甲,疼的她哇哇直叫,後者想掙脫開前者的束縛,由於動作幅度太大,衣服的前襟竟被扯開了,露出了裏麵的淡粉色肚兜。

“啊!”

淩子依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整個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