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變成如今模樣,紅娘比自己更加難以接受。
扯了扯嘴角,硬是沒擠出一絲笑容。
“紅娘,珠珠閉關在即,梳理筋脈刻不容緩,我是神魂受創,最終要的就是休息。”
嬌兒往日不愛出聲,可聽她如此說,立馬接了一嘴,“神魂重傷,輕則呆傻,重將隕落,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聽嬌兒這麼一說,魏瀟朦落寞的點點頭,連妖族女神醫都沒辦法的事,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她不想成為被圍觀的對象,淡淡一笑,就想將人都請出去,“我累了,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去忙吧。”
見紅娘不舍得離開,嬌兒抓著她的手,硬是將人拖了出去。
珠珠還想說些什麼,看到魏瀟朦那沒了神采的眸子,話到舌尖,又生生吞了回去。
房門關上的一刻,魏瀟朦轉動手上鐵環,將自己沒入到界壁空間裏。
這裏,無風、無雨、無聲、更無人。
她拖拽著這副殘軀,四肢大開著,很是放鬆的躺了下來。
靜,非常靜。
仿佛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輕鬆了。
漸漸地,她仿佛入夢一般,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周邊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絲的亮光。
她漫無目的的跟往前走著,突然,“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刺穿耳膜,令她一陣眩暈。
哭聲越來越大,呼吸聲也越發急促,她朝著哭聲的方向尋去。
就見一個女子背對著她,懷裏好像抱著什麼,嘴裏柔聲哼唱著小兒睡前愛聽的歌謠。
她慢慢靠近,兩人相距五六步時,開口道:“姑娘,是你的孩子在哭麼?”
歌謠聲戛然而止,女子緩緩轉身,骨骼的“哢哢”聲不斷。
魏瀟朦正想再問一遍時,驚愕的發現,女子竟然隻轉動了上半身,腰腹以下,依然雙膝跪地,膝蓋的方向與女子的腦後一致。
腳底寒意瞬間上湧。
什麼妖、什麼魔,死在魏瀟朦手上的不下萬數。
可麵對眼前女子,她竟震驚的連連後退,長劍、本命鼎,通通選擇遺忘。
懼怕感,如浪濤般湧入心底,她隻覺頭腦發暈,身子越來越輕,不知過了多久,身下溫溫熱熱的,眸子睜開時,清秀的容顏,一點點映入眼底。
“醒了?”
“我睡了多久?”
魏瀟朦伸手,撫在了眼前人的臉頰上,她看出了麵前人眼底深處的那道痛意。
那人也將手輕輕的覆在她的手背上,低聲說:“你睡了一天兩夜,看到你睡下了,沒敢吵醒你。”
“這一天兩夜,你都在這兒守著我?”
震驚之外,是滿眼的欣喜。
魏瀟朦讓趙羽瑤把自己扶起來,兩人靠在被褥上,彼此依偎著。
“羽瑤,若是我再也無法提劍了,你會怎樣?”
“我呀…”趙羽瑤看著她的眼睛,努力擠出一個笑,道:“就把你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我修煉時,你守著我;我處理城中事物時,你幫我想辦法;我與人對戰時,你幫我叫好。”
“好不好?”趙羽瑤將人摟的更緊了些,滿眼亮晶晶的,放佛是一池清水,眼睛裏全都是魏瀟朦的樣子。
她寵溺的摸了摸身邊人的頭,輕輕的回了聲,“好!”
兩人說了許久,從初識那會兒的穀口相見,到地院演武場上的對戰,還有許許多多這些年所經曆的過往。
一夜沉眠。
屋外傳來瓦片的碎裂聲後,趙羽瑤感覺身邊空了,她伸手摸了摸,涼的!
猛的起身,衝到院裏,朝著屋頂上喊了聲,“小白,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