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似的音調,從九寶口中傳出。
魏瀟朦抖了抖腳,對小家夥下了道命令,“把我耳邊這勾魂使者給吞了,省的一天天的在這兒叫魂。”
“瀟朦,九寶調皮慣了,你…別生他的氣。”
“子依?”
自從上次婚宴過後,兩人便再也沒見過麵。
魏瀟朦疑惑開口,“前陣子,聽樂天說你閉關了,可是遇到麻煩了?”
“我這都是小事兒,羽瑤要照顧小師叔,樂天本想接下照顧你這事兒,可他一個男人,著實不太方便,就換我來了。”
啊?
魏瀟朦心下生疑:羽瑤忙著,曉月也可以呀,樂天為什麼上趕子接下這照顧人的事,這會兒,還又換成了子依?難道是…有事?
她坐直身子,一把揪過小家夥的一條腿,將其整個抱在懷裏,嗅著淡淡的奶香味,看向淩子依,道:“修為上可是遇到阻礙了?以你我的過往交情,直言便可。”
“我娘突破在即,可總是跨不過那道坎。”
淩子依抿著一張唇,還未開口,一旁的九寶倒是按耐不住了,先一步替他親娘開了口。
在魏瀟朦看來,九寶能為淩子依說出心中鬱結,想來,平日裏的這母子關係,還是很親密的。
由此,她也有種“老懷安慰”的錯覺。
“啪”的一聲脆響,九寶的臉頰瞬間漲紅了半邊,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小家夥許是不喜歡九寶這搶話的毛病,小手呼在九寶臉上,頓時讓他來了個頭頂滿天星。
看著仰躺在地的九寶,魏瀟朦勾了勾唇角,道:“讓他先躺會兒,子依,你到床邊來,我幫你探查探查。”
淩子依一步步走近,魏瀟朦覺著,她好像變了許多,變的更謹小慎微,與自己也更生疏了。
她將手輕輕搭在淩子依的脈門上,神識從其體內慢慢移動。
片刻後,魏瀟朦收回院中的大鼎,托在掌中,從小世界裏取出十幾株隻在仙界能尋到的寶藥。用帶有封印的錦盒裝好,又取了半堆仙靈石,一並放到儲物袋裏。
“拿好它,自從你產下九寶,身體一直虛弱的厲害,修行遇阻,是因為筋脈不暢,氣息不固,失了根本。袋子裏的東西足夠你用,萬般雜事,都不如修行要緊。”
“你這是要趕我走?”淩子依剛要接下袋子,聽到她如此說,伸到一半的手,瞬間又縮了回去。
“不是,你誤會了。”
魏瀟朦挪動身子,慢慢下床,淩子依慌忙來扶,這次,魏瀟朦並未做出讓後者覺出任何不自在的舉動。
一盞清茶下肚,魏瀟朦扯出一抹笑意,道:“我要去給小師叔尋解藥,在府裏待不了兩日。你我深知彼此的心性,在我麵前,真的不用這般小心。”
她緩了緩心神,又喝了一盞,“從前,因著過往,你不願再湊到我跟前,正因如此,一直以來,你都是默默修煉,若不是今日這個坎實在是過不去了,怕是…還不會來見我,對麼?”
淩子依沉默不語,半晌後才回了聲,“我怕你厭棄我,所以…”
“厭棄?這話怎麼說?”魏瀟朦將凳子往淩子依身邊挪了挪,湊近些,放緩語氣道:“這百十年來,我踏足過人界、魔界和仙界,就連神域也曾去過幾回。”
“每當我閑了,有時間自己獨處時,總會想起最開始與你的初識,到後來又遇到樂天、羽瑤和那時學院裏的許多人。”
“你們與我來說,是朋友、是親人,一起對戰時,更是戰友。這份情意直到我死,也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就更別提這‘厭棄’兩字了。”
淩子依似有觸動,緩緩開口:“一則我曾經鞭笞過你,二則我退出學院,在魔界還為難過你。單是這兩條,就讓我內疚了這許多年。原本隻想請教些修煉的方法,沒想到,你會給我這麼多東西。”
“有用就好。”魏瀟朦低頭,將爬到腳邊的小家夥摟到懷裏,勸解道:“過去的就過去了,我每次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時,腦子裏想的,都是開心時的畫麵,怎的到了你這裏,就盡是些汙糟的糗事。”
“忘~”
小家夥很合時宜的提了一嘴,魏瀟朦伸出一根手指,肆意的撥弄著那圓圓眼睛上的長長睫毛。
“就是,你看小家夥都懂得要忘,你一個大人還如此糾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淩子依知道她在打趣自己,更是在為自己釋懷,也終是放下了心頭的那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