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住的第一天,這頓晚飯,在朦爸朦媽一驚一乍中,吃的異常緩慢。
小黑品過不少好酒,對貼著大紅標簽的瓷白色酒瓶,好奇的很。
一晚上,朦爸、朦媽沒吃兩口,小黑的飯碗裏就從未空過。
半個多月來,小黑完全適應了與二老相處的生活。
飯菜剛上桌時,朦爸本著給孩子好好補補身子的想法,夾起最大的一塊甲魚,放在小黑碗裏。
隻一眼,小黑瞪大眼睛,搭在桌邊的手微微發顫,差點從椅子上栽下飯桌。
魏瀟朦第一時間察覺到小黑的不對,趕忙把自己幹淨的小碗換給他。
對朦爸說:“他對甲魚類的動物過敏,不能吃這個。”
說著,把整盆的甲魚肉挪到了自己跟前,轉而將飯桌上的紅燜羊肉、紅燒小排,推到小黑麵前。
朦媽隻當是小黑真的過敏,對魏瀟朦起身換菜這事,並未說什麼。
就是朦爸那時不時瞟小黑的小眼神兒,似乎是半信半疑。
在醫院裏做的那些魚片粥,魏瀟朦每次隻喝小小一碗,餘下的多半桶,都進了小黑的肚子裏。
說他對甲魚過敏?
朦爸真的不信。
魏瀟朦知道老爸這愛搞偵查的毛病又犯了。
她嘟起嘴,撒嬌似的喊道:“哎呀,老爸,媽媽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您快嚐嚐這道酥魚,可香了。”
正在暗暗觀察的朦爸,被魏瀟朦突然的出聲打斷。視線從小黑那邊,轉到了自己碗裏。
多年的刑偵經驗,他豈能看不出自家小狐狸這小心思。
酥魚剛送到嘴裏,魏瀟朦又扯起了話頭。
從她飛機上的奇遇,說到玉珠裏的老頭子玉之靈,再之後就是學院的種種和神界與仙界的崩塌。
一直說到天蒙蒙亮。
朦爸朦媽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飯菜都沒怎麼動。
魏瀟朦說的口幹舌燥,正想再就著燒肉扒拉口早就硬了的米飯。
一低頭,桌上的盤子,居然都空了。盤底鋥亮,像是被舔過似的。
這會兒安靜下來,她才聽到身旁有低低的呼嚕聲打的正歡。
小黑兩臂交疊,酒瓶橫躺在頭的正前方,他紅彤彤的一張大臉,伴隨著均勻的呼吸,嘴裏時不時鼓出一個水泡,看樣子,早已去見了周公。
魏瀟朦放下筷子,搖著頭笑了笑。
她轉頭看向爸媽,從他們臉上詫異的神情來看,她以為二老是對她如此離奇的經曆感到震驚。
哪知,朦爸突然起身,溫熱的大手直接蓋在了女兒的額頭上。
他摸摸自己額頭,又測測魏瀟朦的。
對朦媽道:“閨女不燒啊,怎麼說了一晚上的胡話。不會是之前在太平間給凍傻了吧?!”
朦媽也是滿臉擔憂,“朦朦,媽媽知道,當初醫生下死亡通知的時候太草率,你能活著逃出太平間是咱們家祖宗積福,可……”
可也不能盡說胡話呀,這要是被鄰裏聽去,還不把精神病院給驚動啊!
精神病院倒是沒有關注老魏家的事,天剛大亮,魏家房門被“砰砰”敲響。
朦爸邁著大長腿跑去開門,就見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身後跟著五個西裝革履,穿著相當講究的公幹人員,出現在門外。
打頭的兩個民警,朦爸很熟。
“禮原,老蔡,你們這是?”
“魏老哥,是這麼個情況,你們家朦朦的事,被小區裏的人發到了網上。”禮原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身後,“這幾位是上頭來的專項調查員,是來跟大侄女聊聊她複生的經過的。”
朦爸暗道一聲:不好!
驚動了上麵,那就不是小事了。
但門已經開了,再把人拒之門外,這也不是個事兒。
他讓開進屋的路,對朦媽說:“快給幾位領導弄點茶水過來。”
魏瀟朦在七人進門前,就把小黑推醒,先讓他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