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烏雲(1 / 3)

殘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仔細看去,分明還能看見圍繞著骨頭的肌肉都在拉扯。若是換了普通人,怕是立時痛暈過去,但殘的臉上卻顯露出不正常的笑容,他的眼神裏滿是興奮的神色。一條一條的血絲爬上殘的眼珠,這畫麵說不出的怪異與恐怖。

沈梓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安,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濃。這種身體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他曾在這片土地上嗅到過相同的恐懼。隻是這一次,這份感覺更加強烈了。“難道這個家夥比魃更強!”

殘帶著怪異的笑容,靜靜地躺在走道裏。他眼中的血色已彙聚成一片,蓋住了整隻眼睛。他的牙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生長,然後脫落。再生出來的牙齒尖銳而粗壯,竟然如同獸齒。

窗外的天色已亮,遙遙的天光就在天際的盡頭。雖然已經熬過了黎明,但是沈梓心中的不安卻絲毫不曾減少。殘帶來的關於死亡的氣息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濃烈,衝擊著沈梓的神經。

天,亮了。一抹聖潔的陽光轉眼穿越數千萬公裏,來到這座房子裏。純白的簡約風格客廳立刻煥發出無限的生機。柔和的壁紙,淺色的地毯,鋼質的餐桌,一切就像是溫馨而輕鬆的早晨一般。這抹亮光穿透窗戶,照亮了整件客廳。耀眼的陽光反射在鋼質餐桌上的那一瞬間,一抹黑影出現在樓梯的轉角處。

快,太快了,比昨夜所見的殘還要快。在低級神經中樞的控製下,沈梓本能地縮小瞳孔,但他卻不敢偏轉視線。殘來了,帶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沈梓對著那紅色最為濃鬱的地方開了一槍。

殘狡黠地一笑,四爪在樓梯欄杆上借力,身體在空中側旋了三圈。後爪到牆壁上猛地一蹬,又向沈梓撲來。沈梓的大腦飛速地分析著殘的動作,第二顆子彈飛了出去。

沈梓被騙了。殘的身體並沒有撲向沈梓,而是落下前爪,貼著牆麵奔跑。殘離沈梓又近了五米。

兩人雖然已交手兩個回合,但這一切都是在陽光劃破黑暗後的一瞬間內完成的。這已經不再是人類等級的戰鬥了,就算是沈梓這樣已經被訓練成半個機器的人類也不行!第三槍,第四槍隨即響起,沈梓絕對不能讓這個怪物近身!

但是殘的速度太快了。當沈梓的眼睛捕捉到殘的身影,判斷預瞄,再扣動扳機時,殘已經完成下一個規避動作了。槍裏還剩兩顆子彈,沈梓必須賭一把了。

殘停了下來,落在客廳中央。他的心髒也無法支撐如此高負荷的供血,而且沈梓的眼睛也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環境。沈梓被*在角落裏,隻有手中的那把沙漠之鷹絲毫不曾抖動。既然是“機器”,就不會害怕死亡。

殘不願再等,即使不動他的身體也在承受巨大的負荷。殘進攻了。

沈梓沒有立刻開槍,他在等,等一個破綻。

殘的前爪即將落在地上,完成最後一撲。沈梓開槍了。

“boom”沙漠之鷹那巨大的聲響在室內回蕩,一顆子彈劃破空氣,旋轉著飛向殘的頭顱。這一刻似乎靜止下來,殘與沈梓停留在直線的兩端。那顆子彈一點一點地接近血紅雙眸的正中間。一隻幹枯黝黑的前爪豎了起來,擋在殘的前麵。呼嘯的子彈輕易洞穿了這隻手,但卻失去了後麵的臉的蹤跡。

沙漠之鷹的槍口還沒壓回原處,殘就側身拍飛了鋼質的餐桌。那餐桌向沈梓飛來。沈梓不敢用腿,不敢偏移重心,那張餐桌的後麵就是狂暴的殘,如何擋下這一擊?

沈梓猛地後撤,背部緊緊貼在牆壁上,借著堅實的後盾,沈梓迎上了飛來的餐桌。隻見沈梓雙臂曲起,擋住了餐桌的第一波衝擊。同時雙膝彎曲,身體下沉,引導著餐桌向上翹起。

這一招打破了殘的必殺,翹起的餐桌不僅擋住了沈梓的下半身,同時打斷了殘從頭頂撲進去的計劃。殘不甘心地四爪撲在餐桌底麵,借力反向撲回。

沈梓趕緊撐開餐桌,想要從牆角的狹窄環境中脫身,但是殘不會讓他如願的。殘撲回來了,帶著更為巨大的衝擊力踩在餐桌上。這一下就連鋼質的餐桌都凹下去一小塊。沈梓吃力地抗下這一擊,但是手中的沙漠之鷹卻落在地上,滑到餐桌另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