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下車去查看情況。
易小滿第一時間護在了齊漪身旁。
他們這輛車其實是在通向天啟別苑的山路上。
因為齊漪身份的特殊性，她自然被安排在了第一批撤離的團隊裏。
當然，前麵還有李曄這些傷患的車。
“老向，出什麼事了？”易小滿拉下車窗，不滿問道，“撞到什麼了？”
司機老向下車先是疑惑地轉了圈。
車燈光暈將花草泥石水坑都照得清清楚楚。
但唯獨沒發現撞到了什麼東西。
可原地分明留著好大一灘血跡。
深山老林裏，泥路兩旁的黑暗中不時傳出蟲鳴鳥叫以及幽幽的風聲。
這詭異境況，老向越想越覺得滲人。
“小姐，除了一灘血，沒看見什麼東西啊。”老向轉了一圈沒有收獲，無奈回應道。
正打算管他三七二十一繼續開時。
忽然，手電筒冷白的光束無意間掃到車胎旁的陰影裏，一雙血紅的眼睛。
“啊鬼啊！！！”老向尖叫一聲，手電筒咣當落地。
“瞎喊什麼？嚇到小姐怎麼辦？！”易小滿怒吼一聲，將自己的手電筒朝那個方向照去。
紅瞳幽深，猶如鬼魅。
這驚鴻一瞥令易小滿拿手電筒的手也一哆嗦。
但想到小姐還在身後，自己不能退。
易小滿鼓起勇氣細細打量了遍。
那車胎邊的東西雖然蜷縮成一團，但依稀可看出是個人形。
頭發仿佛雞窩般髒亂，身上不知道裹的是誰的破布，全身是泥水、汙漬和血腥味。
夜風一揚，隱約還能聞到一股惡臭味。
就像是誰家的臭襪子三個月不洗又放進酸菜壇子醃了半個月。
“是個人？”齊漪在車頭前見到好大一灘血跡。
還想著剛剛不論撞到的是人還是動物，怕都活不了了。
誰曾想，這家夥竟還好端端地縮在那兒。
一縷縷鮮血自對方腳踝流下，很快，就將車胎旁它躲藏的泥地也浸濕了一塊。
也許，這個肮髒的家夥身上唯一能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雙眼睛了。
那竟然是一雙罕見的紅瞳，閃爍著未經馴化的凶意。
被三個人圍攏，它像野獸一樣警惕地望著齊漪等人。
也許是傷勢令他一時無法遠遁，隻能在原地強撐著虛張聲勢。
然而微微顫抖的腳踝和指尖，無不透露著它已是強弩之末的事實。
“去！快去！”
司機老向見易小滿擋在最前方，又看出那紅眼睛的家夥的虛弱，撿了塊石頭開始驅趕。
然而不論被石頭砸到什麼地方，他都隻發出嗚嗚的低吼聲，沒有離開原地，隻是四肢伏得更低。
“你這怪物，還給臉不要臉了！”老向有心在齊漪麵前表現，以彌補自己之前的過錯。
他掏出腰間的槍，就要拔槍射殺了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哪知一旁的齊漪忽然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算了，也是我們撞了他，留點藥和食物給他，我們繞道走。”
老向一愣，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但在齊漪說一不二的眼神中，還是聽從吩咐去車上取了些藥水食物。
他有些害怕不敢靠近，又嫌髒，隻遠遠將袋子一拋，砸在了那紅眼怪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