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天的易小滿聽見了一句如今回想起都會心神震顫的話。
“誰要救那麼多人啊,我隻要她!”
我隻要她。
那麼頤指氣使,那麼理所當然。
她不善良,不博愛,甚至驕縱難伺候,但她隻要她。
易小滿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能為一個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也隻為她。
坐在沙發上的齊漪聽著耳畔易小滿絮絮叨叨的關切話語,總覺得她作為一個陪讀丫頭,對自己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齊漪暗想,至少她輕鬆就從易小滿口中套了不少信息。
比如那個陳若南,原本隻是出身於西北一個貧窮的小村落。
後因異族來犯,村落被焚毀。
少年陳若南被年幼的齊漪給順手救下了。
原本陳若南隻是普通地在齊府給齊漪當打手混口飯吃。
後來不知怎的,他決定去參軍,年輕的男人在幾次對抗異族的戰鬥中都表現出色,被齊正陽看中。
又得知他的來曆以及與自家女兒的淵源後,親自教導,後收為義子。
按易小滿順口提了一嘴的說法,這陳若南今年21歲,也算年輕有為。
原主雖然曾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對他可從來不上心的。
易小滿說著說著便開始罵,陳若南那狗東西竟敢肖想小姐,簡直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罵完又勸,那陳若南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老爺將西北藍州之地交給他管,人稱陳少帥。
最重要的是,那陳若南從小到大,都對小姐癡心一片。
言下之意,是叫她放心,那家夥絕對聽她的。
然而這話,非但沒令齊漪放心,反而眸色暗了暗。
要知道現在的齊漪可不是原主。
越癡心於原主的,今後一旦發覺事情真相,一個想不開走極端,怕是會變成不小的威脅。
齊漪大致掌握了一些情報後。
這才貌似聽勸般瞄了眼電話:“打回去。”
“誒!”易小滿驚喜道。
立刻滴滴滴撥了一串數字。
齊漪不動聲色將號碼記在了心裏。
隻響了一聲,對麵便接通了,仿佛一直守在電話旁邊似的。
“小姐。”還是那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我爹呢,我有事跟他說。”齊漪直截了當打斷了他可能的發言。
對麵默了默。
才緩緩開口道:“藍州邊境線最近捉到一些沙族間諜,老爺懷疑沙族可能又要異動,所以最近都坐鎮藍州處理軍務。”
“我爹呢?”齊漪的語氣裏有幾分不耐煩,當然,這也是原主對他的態度。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繼續好脾氣又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剛剛臨時發現一個疑似間諜,老爺親自審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讓我跟小姐道個歉。”
話音未落,電話又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
遠在西北之地的邊境之州,藍州,藍城。
齊家軍在藍城的軍事基地內,某個房間,一個高大的男人看著手邊的聽筒,慢慢將之放了下來。
最近風沙不小,窗外的天色有些陰暗,照得桌麵都有些昏黃。
“小姐……漪漪……”男人低低念了聲,不知站了多久,緊閉的門忽然開了。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同樣高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官硬朗,眉毛濃黑,似劍一般,渾身上下帶著股身居高位的氣勢。
“假的,”他進來便大喇喇將袖口的袖子解開,朗聲笑道,“這次這個所謂的間諜,隻是障眼法而已。老子跟沙族打了一輩子仗,還能分不出來?那群孫子也未免太小瞧我齊正陽了!”
說完端起桌上的水杯牛飲了一口,呼啦啦一抹嘴,罵道:“屁大點兒事兒,竟敢耽誤老子跟寶貝女兒通電話,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期待地看向屋內的年輕男人:“怎麼樣?若南,漪漪回電話了沒?”
隨後不待年輕男人回複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電話旁,迫不及待要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