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坐的是小汽車,從洋房門口一路疾馳。
到教學樓下時,才不過十點四十五。
最後進教室的一段路,易小滿是沒資格再陪同的。
齊漪隻得自己拎著書包上去。
學校有梅蘭竹菊四棟主要的教學樓。
按開學分班,她的教室在菊樓201。
齊漪到達教室門口時,裏麵一個穿著複古長衫,甚至還簪著傳統發髻的白胡子老頭兒正在激情地上課。
講台下麵坐了約摸三十餘人。
這些才是這一屆國一真正的新生,普遍比留級的齊漪小上一歲。
新生分班基本是按成績分的(除了走後門的),毫無疑問,這個201班就是他們這個年級最好的班。
齊漪單手擱在教室窗口,手背抵住下巴,在外麵饒有興致地聽了會兒。
裏麵的人禁不住頻頻朝她望去。
齊漪發現,這群同學裏倒是有好幾個她都眼熟。
比如何青,比如原遊戲女主江雪梨,比如那位金家少爺金玦,甚至連那天想狩獵靈獸的劉文偉都在。
教室裏還空了幾個位置。
齊漪猜測,可能是在狩獵祭中受了傷還沒好,暫時沒來。
因為學生們的頻頻走神,講台上聲色並茂講得十分投入的白胡子老頭終於注意到不對勁。
他往側麵一掃,發現竟然有一個學生吊兒郎當地靠在窗台邊,連校服也沒穿。
“你在幹什麼?”他氣得吹胡子瞪眼,迅速查找點名冊,“是這個班的學生嗎?”
都幾點了!
別的學生都上了大半天課了,你現在才來?
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嗚呼!一點都不懂尊師重道!
“是啊老師,”齊漪瞧著他氣呼呼的樣子頗感好笑,“我叫齊漪。”
“齊漪!還不快進來!”這個名字有兩分耳熟,老頭拿起戒尺,在門口等著那個即將到達的女學生。
不是吧?還要挨戒尺?
“好嘞老師!”齊漪眼珠一轉,笑眯眯地朝老頭答應道,隨後單手一撐,直接從窗口躍進了教室。
“你、你你你——”見她雖然真聽話地進來了,但是竟然不走正門,老頭氣得拿戒尺的手都在抖。
“你給我在——”他剛想說你給我在後麵罰站。
哪知那少女已經先他一步,挑了個空位坐下了:“坐這兒是嗎?謝謝老師,老師真貼心!”
她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地笑道:“早就聽聞我們班的曆史老師和藹可親、春風化雨,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從不體罰學生,我還當又是戴高帽胡說呢,哪知今日親見,受到老師無微不至的關照,才知傳聞不假。老師隻一眼便看出學生在狩獵祭中受傷還身殘誌堅地堅持來上課,為了體恤學生特意安排學生坐在來自醫學世家的何青同學旁邊,實是用心良苦。以老師的才學品德,當為全校表率!”
對方聲音洪亮,眼神真誠,滿是濡慕。
教室門邊的白胡子老頭一陣啞然,嘴唇不斷抖動,長長的胡子也上下起伏。
抖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講台,將戒尺放下,開始講課。
堂下,不少學生差點沒忍住笑意,將書立起來,腦袋縮在後麵,肩膀抖動不止。
齊漪見同桌何青望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睛。
見她這睜眼說瞎話一點不臉紅的本事。
少年偏過頭去,單手撐住額頭,唇邊笑意掩藏不住,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
“第23頁,”見齊漪在搗鼓那一看就嶄新如鏡的曆史書,何青溫聲提醒道,“今天從前朝的覆滅開始講。”
“哦!”齊漪終於找對地方,笑著點點頭道,“謝謝。”
她看了眼23頁,分析了前朝大離滅亡的原因,細數了大離末代皇帝的亡國伏筆。
毫無疑問,課本上剖析的文字是很犀利的。
當然,因為這是大周編的教材,等同於軍閥們編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