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鷹嘴灣也很大。
齊漪掏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濺到手背的血跡。
再度調轉槍口。
“四。”
真是好聽的聲音,然而此刻,聽在耳中,卻像是魔鬼的淩遲。
被指著的男人忽然哭了,不顧腿疼,連連磕頭:“我知道黑風寨怎麼走,我是做陷阱設計的,我來很多年了,黑風寨很多陷阱都有我的參與,千雷林、黑風潭、黃泉道……這些地方我都幹過。隻是因為習武天賦實在太差,所以混了這麼多年還沒和藏蛇寨接觸過……小姐,小姐饒我一命吧!”
他哭喪了半晌。
忽然察覺自己的腦袋還在。
驚喜地抬頭。
見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挪開槍口,對準了另一個兄弟。
那男人見他竟逃脫了被爆頭的命運,也依樣畫葫蘆說自己能帶這位小姐去黑風寨。
土匪就是這樣。
尤其是黑風寨這種收人條件寬鬆的。
看起來規模不小,勢力強大。
但也有致命的弊端。
就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忠誠度不足。
你強的時候人家自然千依百順俯首帖耳,你弱的時候當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此時不回踩你一腳,已經算人品奇佳了。
然而,這人的說辭顯然沒能救下他的命。
齊漪一連殺了四人。
又來到了那叫黑爺的男人身邊。
這人資曆明顯比其他人要老一些,也許知道點兒有用的信息。
然而這人捂著下半身哀嚎不停,一見齊漪過來,目光如狼似虎,恨不能生吃了她!
他命根子已毀,情緒崩潰之下,又有酒精作用,竟真激起了幾分不畏死的膽氣。
齊漪輕嘖一聲。
“小姐,他叫陳黑!”剛才逃得一命的男人立馬狗腿地爬過來,主動說道,“他自己沒多大本事,隻因為是咱黑風寨三當家陳嘯歌的親戚,所以讓他管酒肉采購。”
“親戚?”齊漪扭頭,“多親?”
“是陳嘯歌的侄子。”男人立馬意會,補充道,“陳嘯歌一家在之前的戰爭中幾乎死絕了,就剩下這一個侄子,所以對他還是不錯的。”
齊漪很滿意他的識趣。
隻睨了他一眼。
那男人立馬低頭道:“小人名叫管虎,小姐隻管叫我小虎就是。”
齊漪點點頭,見從這情緒上頭的陳黑口中暫時撬不出什麼話來。
她將目光對準那邊一片沉寂的斜坡。
雖然這麼久沒動靜。
但她知道,那三個人一直在那兒。
倒是真沉得住氣。
她笑了:“你們不會以為裝死,就能躲過去吧?”
斜坡後麵似是有了點響動。
“小姐,我們是前不久剛加入黑風寨的,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們這就下山,馬上離開駝川,保證今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小姐您的眼前。”
是那個刀疤臉男人。
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不卑不亢。
齊漪笑了:“哦?你們從小雲嶺下來,拖著逃亡之身又回到了駝川,看來這邊是你們的老家啊,那應該非常熟悉才對。怎麼?就這麼不想幫本小姐的忙麼?”
這語氣,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旁邊剛轉投陣營的管虎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
那邊斜坡後,已經有人不小心碰折了根樹枝。
心跳加速,難掩震驚。
“你知道我們?!”
下一瞬似是想起什麼,嗓音都有幾分變形:“你是天啟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