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有一方想殺她,興許還比較難辦。
但若有多方都想殺她,那能玩兒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恰如今夜在那火車上。
她看著江雪梨那般表演,故意不為所動。
明明室內就可以按鈴送飯。
江雪梨為何要親自帶熊熊去一趟餐車廂?
總不能真是因為從沒坐過火車,所以不知道吧。
退一萬步說,哪怕江雪梨真不知道,以她以往所表現出來的聰慧、貼心、細致的程度,以及觀察能力。
她當真能無視掉那按鈕?
答案隻有一個,她想親自帶熊熊去見一見什麼東西。
然後借熊熊的眼睛和口,不著痕跡地告訴自己一點東西。
齊漪已經猜到,這次來殺她的人,十有八九來自天啟城,而且就在那趟列車上。
結合李曄和江雪梨的態度,齊漪甚至猜到,對方很可能是李閥的人。
至於李閥為什麼要在這個時機在東海對她動手……
難道他不在乎齊正陽那邊了嗎?
齊漪眸光微動,也許是想借刀殺人,又或許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西北局勢將有大變,而齊正陽恐怕難以脫身。
不過,這次江雪梨那方的態度,倒是挺值得回味的。
江雪梨故意挑那個時間節點出去,可能是因為車內,也有她那方的人打配合。
對方的能量比齊漪想象中要強上不少。
他們故意讓齊漪提前知道李閥對她的殺意,也許是想讓齊漪回酒店後就立即給齊正陽告狀,破壞李閥想裝好人的形象。
至於之後的暗殺,他們會不會來插上一手,齊漪猶未可知。
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口前,齊漪久久未睡。
她一直以為,至少在讀書這段期間,自己麵對李閥是安全的。
沒想到變局來得這麼快。
而這次的野外實踐之所以流程這麼精簡,十有八九,是她的暗衛離開,被李閥觀測到了。
至少在敖叔回來之前這段時間,她的處境前所未有的危險。
齊漪不知站了多久,忽然轉身,朝房門外走去。
很快。
她出現在了一扇新的酒店房門麵前。
李曄那邊,暫時並沒有表現出值得合作的價值。
但江雪梨這邊,卻是值得利用一二。
齊漪感覺自己像個刀尖舔血的賭徒,心髒跳速加快,這種走鋼絲的感覺,令她十分愉悅。
“咚咚咚!”
江雪梨打開房門,看見齊漪,眼睛裏的驚詫一閃而逝。
“齊同學?”她打量了眼齊漪,還穿著下車前的衣服,“你沒睡?”
齊漪不待她邀請,便悠悠踱步進了她的房間。
是一間單人房,大床。
後麵一個洗手間。
不大,一覽無遺。
齊漪轉了一圈,隨後很自來熟地在沙發上坐下,挑了下眉:“不請我喝杯茶?”
江雪梨愣了愣,不知她要做什麼。
但還是好脾氣地拿了兩個杯子,放了點自己帶的菊花茶,從熱水壺裏倒了兩杯水。
隨意的杯具,極其簡單樸素的泡茶方法和便宜的原材料。
一看就知道,這少女從前的生活並不講究,或者說,沒那個條件講究。
至少,她說她出身貧民窟,從小生活艱難,應該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