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同學?”江雪梨瞪大眼睛看著門外來人。
同時,她目光在齊漪腳下沾染了不少汙泥的高幫皮質馬丁靴上掃過一圈,有些驚訝這位天生嬌貴的大小姐竟然能忍得住惡臭和髒汙來到自己家。
“不請我進去坐坐?”齊漪笑道。
“請進。”江雪梨也笑了,側身,大大方方讓開一步,絲毫沒有因室內簡陋而羞赧的神色。
“咳咳咳,梨兒,誰來了?”裏屋傳來蒼老沙啞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頓一頓的拐杖杵地聲。
好像有人正一步一步蹣跚走出來。
聽見這個聲音,江雪梨忙回應道:“外婆,是我同學。”
說完急匆匆轉身,朝裏屋迎去:“您身子不好,剛有了點起色,需要多歇息,別總是下床走動。”
裏麵傳來了一些絮絮叨叨的話。
最後以一聲憔悴虛弱的哀歎為終結。
江雪梨很快從裏屋走出來,帶上了門。
不好意思地看向齊漪,靦腆一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給齊漪拉了把椅子。
是純木頭製成的,上麵遍布磕磕碰碰的印記,看來應該有些年頭了。
齊漪一坐上去,那椅子便給了她一個驚喜,發出了一聲令人尷尬的“嘎吱”聲。
她立馬穩住內核,使上了暗勁兒。
好在,應該是齊漪多慮了。
這椅子隻是表麵看著弱不禁風,一副隨時會散架的樣子,實際上穩當得很。
前世今生都沒經曆過如此貧困窘迫家庭的齊漪掩去眸中的新奇和驚訝,看向江雪梨。
她已經再度回到了灶台旁。
江家一進門,就是這間堂屋。
堂屋裏用簾子隔了一間床出來,應該是江雪梨睡的。
至於什麼餐廳、廚房、灶台等等,都擠在這餘下的半間堂屋裏。
江雪梨加了點柴火,一邊炒菜一邊道:“一起吃飯嗎?你喜歡什麼菜?”
一般人待客,若是家裏是這副窘境,又沒啥好菜色,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
但江雪梨倒是坦然得很。
興許這段時間與齊漪熟悉了,她甚至還回過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先說好啊,我家隻有素菜,葷菜得留給我外婆補身子。”
齊漪笑了,故意板起臉道:“本小姐還會欠你一頓飯不成?”
江雪梨撲哧一聲笑開了,麻利地處理好廚房事宜。
先用罩子將菜小心翼翼地蓋好,以防蚊蟲。
這才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到齊漪對麵坐下,低聲道:“說吧,什麼事?”
“你不想要你的東西了?”齊漪用指尖在桌麵勾勒了一副紅石原的輪廓圖。
江雪梨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半是驚喜半是感慨地盯著齊漪:“說實話,在你來之前,對於你是否會守信,我是心存疑慮的。”
“為何?”齊漪大言不慚地故作驚訝道,“我一向言出必行。”
江雪梨用手背掩了掩唇,發出一串輕笑:“好好,不愧是我們的齊大小姐。”
說完,她歎了口氣:“最近我外婆的陳年舊疾犯了,我心憂她的病情,一直在照顧她,所以沒有回學校。”
“可需要我的幫忙?”齊漪目光在緊鎖的裏屋門口溜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