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傳來一道低低的回應聲:“雖然屍體燒焦了,但每個齊氏出生的孩子,自胎兒時起都會用一種名叫牽引之術的秘術留下魂瓷奉在齊氏祠堂,齊婉雨小姐的那盞,確實碎了,經後續探查,死亡地也確實是在那輛車上。”
齊漪猛地坐直。
這事兒,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種隱秘,除了從小生長在齊氏的內部子弟或許長大後被長輩告知過,也就隻有敖子平這種出自血鷹堂的老輩高手知道了。
而且一般人,也不會拿這事兒到外麵吆喝。
以至於齊漪至今還不知道這個東西。
難怪,難怪當初她一言不發失蹤那麼長時間,雖然齊正陽勃然大怒。
但從行動來看,還算有章法,沒有完全失智。
應該是知曉她生命安全無憂。
等等——
齊漪慢吞吞問道:“你是說自胎兒時起?”
“是的,這種確認宗族血脈的秘術,會從胎兒完全成型時施展。”
據敖子平所說。
這種牽引之術,是牽引一縷魂氣至對應瓷中。
當胎兒完全成型時,便已經有了自身的魂氣,通俗點說,就是靈魂。
齊漪蹙眉:“為什麼不等生下來再施展?”
敖子平笑了:“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古來有之。類似齊閥這種傳統又古老的世家大族,自有一套確認自家血脈的傳承秘術。”
齊漪沉默了。
半晌,才輕聲開口:“我的魂瓷,看來還好好兒的。”
敖子平聽完啞然了一會兒。
雖然小姐一直給他一種不承認自己是齊氏子弟的感覺。
但說實話,敖子平一直堅信小姐就是齊氏子弟,並由著她來,也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
就是小姐的魂瓷,還一直好好兒地奉在齊氏祠堂呢。
前段時間,因著心中困惑。
敖子平其實偷偷去看過。
祠堂重地,他輕易進不去。
但買通一個灑掃的下人,以擔心小姐健康為由,問問小姐魂瓷的狀況,還是辦得到。
小姐的魂瓷確實完好無損。
一直沉甸甸壓在敖子平心中的某些困惑得到解答,令他瞬間感覺輕鬆不少。
“小姐福緣深厚,吉人自有天相。”敖子平垂首回道。
齊漪沒有說話。
室內再次恢複寧靜。
齊漪看著手中的茶杯,水裏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熟悉的臉、熟悉的眼神……
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上個世界的記憶就顯得越不真實。
每次這種熟悉感,都會令她恍然驚醒。
到底如今是夢,還是當初是夢。
按理說,她當日在那狩獵祭前,穿越到原主的身上。
原主應該是剛剛死亡才對。
自修為提升後,齊漪也並沒有在自己身上察覺到其他人的魂力。
所以,原主肯定是死了。
那為什麼,屬於齊漪的魂瓷沒有碎裂?
齊漪抿了抿唇,將這個疑惑壓在了心底。
……
接下來的時日。
山州的戰況變得更加激烈起來。
因為齊野身死,其他齊氏子弟們,也都變得更小心謹慎。
原本強襲的進度,一下子慢了下來。
不過,這種不約而同的穩紮穩打局麵,似乎對於靳家軍和風魔寨更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