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西北的暗線需要重新部署。
如今整個大陸看似盡歸她手,但動蕩並未完全平息,所以多地的地下諜報工作還是不能懈怠。
這件事,齊漪交代給了陳挺,當年那個在天啟城五穀莊的圓滑掌櫃。
這些年,齊漪手下的人越來越多,而她又隻有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便讓陳挺做了藏鋒的主要聯絡人。
當然,四海軍也有自己明麵上的諜報機構。
所有人離開後,窗外已泛起蒙蒙光亮。
竟又是一夜未眠。
齊漪手搭在唇邊,眯起眼睛打了個哈欠。
一杯熱茶杯被人輕輕放在了她桌前。
齊漪端起淺聞了下。
對麵那氣質溫潤的人已先一步開口道:“補中益氣,你太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天下大同,不是你所期盼的?”齊漪挑眉喝了口,“早一天實現,老百姓也能早一天過上好日子。”
她說是這麼說,但說這話的同時,眸光卻在盯著自己的數據麵板。
近來本已漲了不少的功德點。
還未待她使用。
在她做完讓原齊家軍一些功臣去西域打頭陣的決定後,竟發出了預扣的警報提醒。
自齊漪超越蔣雪離,成為正麵係數占比第一人後,這個數據麵板,在麵對一些可能需要大量扣除功德點的事情前,便會給她發來預警。
也許,這也是請她三思而後行的意思。
譬如這次。
清楚寫著,若是那些人都死了,她將會被扣除多少功德點。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哪怕是以齊漪現在的庫存,恐怕都難以支撐。
不過,她的決心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撼動的,這批人,必須死。
她淡淡掃過一眼,決定盡快拿下冬歌島。
如今,她已經不是很在乎自己會被扣功德點了。
隻要賺得比扣得多,總是維持在正數以上,不就行了?
“天下大同自然是好,但你——”何青說到一半,猛地停住。
“怎麼?擔心我會猝死?”齊漪一張芙蓉麵湊近,笑嘻嘻問道。
何青五指微蜷,隻覺心跳漏了一拍,脖根刹那間被染紅。
他往後退了退,垂眸道:“齊總督那邊的藥,我打算停了。”
這個話題轉移得很生硬,但他來,似乎本就是為了這件事。
齊漪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齊正陽雖是她的父親,但對他下藥,控製他,齊漪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可顯然旁人不這麼想,畢竟這事關刻在血脈裏的倫理道德,很難衝破。
齊正陽瘋了後,兼藥效控製,一些行為會比較幼稚,麵對齊漪,也不再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甚至隻要她和顏悅色地接近,雙方還能相處融洽。
當初打輿論戰那些照片,便是她找人挑角度挑時機特意拍的。
可這個男人的狀態一看就不對勁,若是成功拿下西北,入主金昭城。
那齊正陽勢必要與眾人接觸。
一旦與他接觸,這件事就包不住了。
所以,齊漪特意利用夜色掩護,在藍州人為製造了一場意外。
齊漪與齊正陽的過往經曆,外人並不知曉。
看在何青眼中。
便是一個女兒,處心積慮、冷血無情地謀算親生父親,而且下手極其狠辣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