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武二十二年八月初七
這是一次不尋常的早朝,不僅是因為太子報告水利工程一事順利結束,更是因為三皇子楚雲飛當朝揭發太子貪汙受賄,偽造賬本。
大殿一時悄然無聲,眾臣皆低著頭,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隻是他們豎起的耳朵已經說明了他們在期待著這場注定你死我活的戰爭。
“雲飛,你可有證據?”皇位上的楚玄煜表情淡淡的,似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父皇,兒臣已事先將太子欲銷毀的真賬本換了出來。”言語中分明指責了太子銷毀真賬本,偽造賬本以掩蓋貪汙之罪證。
“呈上來。”
皇上捧著後來呈上的所謂的“真賬本”,裝模作樣地仔細看著,又派人取來太子早上剛呈上的“假賬本”。
“你膽子不小!”
楚雲飛得意洋洋地斜眼看了眼楚雲起
“沒出息的東西,連一本賬本都偽造不好。楚雲飛,你該當何罪?”
楚雲飛有些不明所以,父皇是不是叫錯人了?
“楚雲飛,還不跪下?”
這時候楚雲飛腦袋再缺根筋也知道確實在叫自己了,立刻乖乖地撲通跪下,隻是嘴裏還似疑惑似辯解地說著“兒臣從未偽造賬本,是太子貪贓枉法,試圖偽造賬本蒙混過關,今早太子呈上的那本才是假的。”
“胡說!你自己看看最後一頁的印章”皇上說著將兩本賬本扔到楚雲飛麵前
為了方便對賬,每項大型宴會、工程都有專門的賬本,賬本的最後一頁都會有特殊的印章以防假冒。
楚雲飛翻開賬本,看到那枚印章端正地蓋在最後一頁,正想說什麼,突然發現圖案似乎與記憶中的不一樣?!又迅速的抓起那本太子先前呈交上的賬本,最後一頁的印章,邊緣的花紋與自己手中的那本果然不同,那才是記憶中印章的圖案。
縱使有些愚鈍,楚雲飛當下也知道自己中計了,臉上瞬間蒼白,跪著的身體也不自主顫抖起來。殿上那些追隨三皇子的人本還想辯解些什麼,看楚雲飛這個樣子知是大勢已去,心下一涼。真是膽小如鼠,隻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奸人所騙,誤以為太子偽造了賬本,皇上又能治你什麼大罪?
不禁感歎自己站錯了位置,竟跟了這麼個愚鈍、膽小的皇子。
“三皇子楚雲飛,栽贓兄長,偽造物證,今罰你於光祿寺清修兩年,反省過錯。”
皇上此話一出,殿上各個狐狸似的官員便知道三皇子這下是沒戲了。變相的囚禁兩年,放出來時早就大勢已去,一些沒站位的,或者跟了三皇子的官員心思立刻活躍起來,忖度著是跟著身為嫡長子的太子,還是當下呼聲最高的二皇子。
楚雲起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倒是楚雲揚在三皇子的懲罰下來後對他挑了挑眉,輕聲說了句“隻剩我們兩個了哦。”楚雲起斜眼看了二皇子一眼,對方依舊溫和地笑著。
隨著三皇子被囚禁,皇後位同虛設,皇宮裏有眼色的人開始向珍妃的玉華殿靠攏。珍妃不愧是個在宮中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都這樣了,依然不驕不躁,待人有禮,每日到皇後處請安沒晚半刻,不過是去請安還是揶揄倒另說了。
隻是皇後身後畢竟還有為她撐腰的齊氏家族,又有皇後的名號壓著,縱然三皇子不行了,在新帝登基之前豈是什麼好拿捏的主,豈能輕易讓珍妃壓在自己頭上。
薄紗輕拂,香氣繚繞,雕刻細致的妝台上擺滿了精致奢華的各色首飾,旁邊一個橙黃的銅鏡中映著一張柔媚姣好的麵容,麗質天成,明豔不可方物,正是二皇子的母後珍妃,也是後宮中能與皇後一爭高下的寵妃。
珍妃歪坐在貴妃椅上,穿著一身鵝黃色宮衣,襯得膚如凝脂,明明已是中年,卻依然有著幾分少女的顏色。她的麵容極美可以說的上是豔冠後宮,隻是算計太過,精明外露,讓這美麗折了幾分氣質。在心機深沉方麵還是遠不及他的兒子楚雲揚的,縱使心中波瀾壯闊麵上也是水波不驚,對誰都是溫和的笑,整個人也是一副溫潤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