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亭曈沒時間跟他糾纏,解下荷包扔過去:“他去哪兒了?!”
老伯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瞬時喜笑顏開:“他進了前麵的院子,就是門口貼對聯那個!”
葉亭曈連忙往老伯指的方向跑去。
這條巷子裏住的大多是妖族,隻有一間院子貼了人族的對聯。
那對聯不知掛了多少年,撕了一半,另一半已經被風雨侵蝕得褪了色,隻依稀還能看見幾個字。
“江河湖海……牛鬼蛇神……”葉亭曈覺得有些熟悉。
院門是半掩著的,院中無人,葉亭曈推門進去,便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熟悉了。
這裏是龍珊和蒼子的家。
院子裏的布局沒什麼變化,葉亭曈恍惚間猶如踏進夢中,她下意識地向身後看了看,好像真的看見了君離。
“你怎麼啦?”身後的人問道。
葉亭曈恍了恍神。
原來不是君離,是阿音。
屋裏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
糟糕!曹觀海是來找蒼子麻煩的?
“你躲起來,別添亂。”葉亭曈向阿音道。
阿音乖覺地變成銀鐲縮入了葉亭曈的袖中。
葉亭曈將“鴻蒙”握在手中,從小屋的門縫往裏看去,廳堂裏空空如也。
她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廳堂左側是藏有密室的臥房,臥房門口的地上露出一截男人的手。
葉亭曈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清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怎麼是曹觀海?!
曹觀海驚恐地瞪著眼,僅胸口有一道劍傷,人已經沒氣了。
葉亭曈追過來花了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她在金陵與曹觀海交過手,這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殺他的人是誰?
葉亭曈抬起頭,臥室中的密室門開著,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就是從密室中傳出來的,但現在裏麵已經沒有動靜了。
葉亭曈的心跳得極快,她躡手躡腳地想去探個究竟,剛走到密室門口,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口鼻。
“噓——”來人低聲道:“別叫,是我。”
錢萬兩的聲音!
葉亭曈停止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拉至隱蔽處。
二人剛藏好身形,便見一個人從密室中走了出來。
這人身形頎長挺拔,穿一件夜行衣,長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是紀伯月!
他用一張手帕擦了擦沾染血汙的手,走到書架前,將銅獅子挪回原位,密室的門悄然闔上。
隨後,他跨過地上曹觀海的屍體,離開了屋子。
“追啊!”葉亭曈扯了一把站在原地的錢萬兩。
錢萬兩擺手製止她,在窗縫後目送紀伯月出了院子,才急急返身去開密室的機關。
“蒼子在裏麵!”錢萬兩道。
“紀伯月找蒼子做什麼?!”葉亭曈忙問。
錢萬兩搖搖頭:“他們在密室裏好像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
二人急忙下到密室,隻見蒼子倒在一堆淩亂的賬冊中,鮮血在身下沁染開來。
她與曹觀海一樣是胸口中劍,傷口瞧不出什麼特別,應該是紀伯月刻意隱去了門派招式。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尚未散盡的煙氣。
蒼子的腳邊,有一堆燒成灰的冊子,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