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快深了,我拉著陳遠悄悄問:“沈家那是什麼事情?”

我問的隱晦,陳遠便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跟我講了起來:

單二叔的妻子未過世時曾是沈府的掌事丫鬟,幫著沈夫人做事的,隻是跟著沈老爺一起遇了難。

她的女兒本來也被塞進去當了丫鬟,是個清閑又好拿錢的活計,可惜沒了娘幫襯,就被打發去伺候最不受寵的三小姐。

沈家的三小姐單名一個情字,打小也是個不聽話的。

單紜紜帶著沈情出來玩的時候,也曾拉著陳遠一起。

陳遠說沈情也和他一樣大,是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和他玩的來,舉止也不是拘束著的。

我聽到這裏時笑了一笑。

後來單紜紜愛上了給沈情教書的先生,陳遠就很少見過這兩個姑娘。

直到有一天陳師傅拉著他去找單二叔,才知道單紜紜被沈夫人杖責而死,沈情也被禁足了。

單二叔放心不下沈情,這個沈三小姐又是她女兒的至交好友,對他又是長輩一樣的尊敬,就托人去沈府打聽,可是那時候沈三小姐已經不知所蹤了。

我聽陳遠講完,心中有些唏噓。

陳遠又接著講:“沈府的事兒還多著呢。城南那院子,原是沈府的大公子的,不知什麼原因竟空了,聽沈情說也是她娘的手筆。”

“而且人人都說沈三小姐不得寵,沈家二小姐那才叫慘呢。

那時候沈家大公子跟他爹一起遇了難,僥幸活了下來,成了廢人。

沈夫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把二小姐送給了初陽城的一個紈絝,沒幾日就叫人活生生虐待而死送了回來。”

“這事也就隻有沈家的幾個掌權的知道,沈情也是偷聽到的,大半夜拉著我和紜紜姐去了亂葬崗。

你都不知道,那二小姐連屍身都不是完整的,所幸身體有草席裹著,不然又要看到什麼樣觸目驚心的東西。”

陳遠說的很是感慨,但是我倒是司空見慣了。

我跟他說:“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你往天臨城的茶坊一坐,聽到的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

陳遠沉默了一下,問:“天臨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說的這樣的壞,但是我卻笑著跟他說:“天臨城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城,裏麵新鮮又稀奇的東西數不勝數,商貿雖不及其他城會經營,但是其文化底蘊,怕是有千萬年之久。

名門世族多如牛毛,更有風月二族和姬家坐鎮。”

“而且人族的至高掌權者,就在天臨城之上的浮空城。天墉城,天墀城,天陳城,天祚城都以天臨城為首,近些年都有人稱天臨城為聖地了。你說這地方好不好?”

“我覺得……明兄不喜歡那我也不喜歡,我又沒去過天臨城,再說了明兄在那活了十六年,肯定有更獨到的看法。”陳遠滿不在乎。

我卻跟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那個地方,我們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玩一玩的。”

陳遠:“好!”

陳遠回房後,我靜靜的靠著床,看著窗外的月亮,隻是那一瞬間,思緒突然的活絡起來。

腦海裏浮現的全是陳遠今日裏的言行舉止,而其中的線索告訴我,陳遠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晃了晃腦袋,陳遠與我隻是交好,並不是我的屬下,就算他有脫離我預料的心思與行為,我也無權幹涉。

至少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後麵幾日,我們依舊跑去那小院玩鬧著,陳遠的進步有些神速,我幾乎能從他的劍裏麵看到從未見過的另一種情意。

“明兄,老妖婆今晨過了,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去沈家做點事?”陳遠笑著問。

“沈家人丁稀薄,這樣大的事情肯定要請短工,給的價錢也不會少,怎麼樣?”

“那我玩個有趣的,你若贏了我就同你一起。”我不喜往那大戶人家裏湊。

更何況這樣的白事,不知道又有多少事情折騰,又不好明麵上拒絕陳遠,就想著整些花樣來折騰他。

“玩什麼?”陳遠不解。

我帶著陳遠進了一間小房間,這裏我之前來看過,應該是聚眾玩樂過的地方,還留了一副牌,我想著正好派上了用場。

我打牌從不喜歡輸,拚運氣又拚不過人,所以鮮少玩牌。

這次遇上了陳遠這樣的新手,正好過過癮,於是我說:“這裏有四十二張牌,從一到十各四張,還有兩張空牌。我抽十四張牌出來,剩下的牌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