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說媖兒以前是不信的,可自從穿越這種離奇的事情發生,便不由她不信了,不過現在豔陽高照,聊齋裏的鬼也是夜晚才出沒的吧,媖兒心裏不停給自己壯膽。竹林,媖兒目所能及的除了竹子還是竹子,或高或矮或成片或稀疏,這些經年無人打理修剪的竹子,錯落無序的生長著,夏日本應是生機盎然的景象,置身其中,媖兒卻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她,媖兒的心裏越來越忐忑,觸目所及的除了翠竹再也沒有其他,再回首時,已經尋不著來時的路,媖兒徹底迷失了方向,或遠或近的薄霧仿佛正向她飄來,媖兒的心砰砰的跳的越來越快,當她已完全置身霧中,卻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媖兒就在這片迷霧中摸索前行,良久,一陣風吹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撥散了前方的霧氣,媖兒停下腳步,薄霧一點點散開,媖兒的視線也愈發清晰起來,待看清了腳下,媖兒有種汗毛炸立的感覺,此刻她正站在一個足球場般大的圓盤裏,確切的說她腳下踩的是一張大大的太極圖。
太極八卦圖,以同圓內的圓心為界,畫出相等的兩個陰陽,陰魚用黑色,陽魚用白色,陽魚的頭部有個陰眼,陰魚的頭部有個陽眼,媖兒此刻正踩在陰魚的陽眼之上,偌大的空間隻有她一個人,連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詭異,說不出的詭異,媖兒不知道能做什麼,但她隻想離開這裏,可她無論朝哪個方向走,始終沒有走出這隻陽眼,巨大的恐懼感籠罩著她,媖兒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這時腳下的巨大太極一點點動了起來,但她始終踩在這隻巨大的陽眼之上,一陣陣的暈眩,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她以及腳下巨大不停旋轉的太極圓盤,忽然陽魚頭部的陰眼一閃,瞬間便多出一人,媖兒隻能遠遠的看出這是一個人形,卻看不清具體的形貌,自那人出現,太極轉動之勢就漸漸緩下來,直至停止不動,兩人就站在不同的魚眼中,同時身形放大了數倍一般,轉瞬間媖兒便看清了那人的麵貌,血液也在這一刻凝固,眼中有淚奪眶而出,她輕輕的喚了聲:“嚴昊。”嚴昊此刻也同她一般,由怔愣到恍如隔夢般的驚喜,他也哭了,輕輕喚了聲:“曉楠。”然而媖兒聽不見他的聲音,隻能從他的口型中辨出他在叫她的名字。
媖兒向他跑過去,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夠不到他,嚴昊也向她跑來,同樣也隻是徒勞,掙紮了一陣,兩人都茫然的停下腳步,眼中都有濃濃的失望與不甘,媖兒想再說點什麼,嚴昊卻忽然從她麵前消失了,媖兒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卻隻見四野空曠,天地間又隻剩下她一人,媖兒哭了,不同於之前欣喜的淚,她很難過,八年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而這匆匆一麵竟又是分別,媖兒哭了一陣,不得不強迫自己靜下來思考,腳下的太極太過玄幻,使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媖兒想道家雖有些門道,她卻不信真有鬼神般的神通,莫非這是障眼之法,媖兒閉上眼,拋去雜念,腦海中漸漸清明起來,直到感覺有風拂麵,她才慢慢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