媖兒突然覺得這個話題很沒意思,這時代男人除了仕途難不成去操賤業,女人除了嫁個好人家還能有什麼指望,媖兒想掙錢呀,可是哪有女人家拋頭露麵算計營生的,她是金枝玉葉,又不是商賈人家,媖兒想著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王威哪知道她怎麼想,狐疑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媖兒一瞪眼:“不妥,大大的不妥。”然後就想甩開王威,兩個理念完全不同的人這不是雞同鴨講嗎。
王威微微皺眉,靜默了會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越擰越緊,忽然警惕的看著媖兒道:“你……你莫不是想招我做駙馬,我還要做大官呢,做了駙馬可就隻能頂個閑散職銜,我……我可不幹。”
媖兒瞪大一雙眼,這小胖子說什麼呢,媖兒不怒反笑:“你說的什麼瘋話,駙馬豈是想做就能做的,哼,你想得美。”
王威盯了媖兒一會,好似終於放下一顆心:“不是便好,嗯,我娘和姨娘的玩笑話當不得真,嗬嗬,可嚇死我了……”
媖兒白他一眼,道:“駙馬可是皇親國戚,哼,有的是人想做呢,你可趁早省省心吧。”
王威也白她一眼:“不是我打擊你,哪個有出息的男人願意當駙馬,咳咳……”他忽然瞟到載垕看他的眼神不善,這麼個小屁孩,斜覓著他那眼神竟是帶點不怒自威,連串的話就此打住了。
媖兒其實並不怎麼生氣,嫁人這事她還真沒想過,她骨子裏是個現代人,如何與封建社會的夫君相處,她可沒一點思想準備,不嫁人不是更好,反正她一個公主不能餓死吧,想著她便無所謂的道:“以夫為天的日子還真不適合我,大家閨秀那一套什麼琴棋書畫,我隻揀感興趣的學,我可不會為難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更不會為了取悅男人活著。”
王威皺眉,他是典型的封建社會培養出來的公子哥,作為嫡長子,他從小在母親的嬌寵與父親的嚴訓下長大,母親以夫為天,溫良賢惠,守禮持家,雖然是包辦婚姻,但與父親的感情很好,盡管父親不停的納妾,母親也從未有半句怨言,王威從小看多了,便覺得理應如此,女人自然是男人的附庸,但是記憶深處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還是前幾年,那一日,父親納了五姨娘進門,母親白日裏帶著喜氣的操持,夜深人靜卻躲在一角偷偷的落淚,當時他問母親怎麼了,母親騙他說迷了眼,這時心裏敞亮起來,就有些堵得慌,母親平日裏何不是在苦苦隱忍。
像他娘這樣的女人,出身世家才貌雙全的大小姐,卻在嫁為人婦後謹小慎微的生活,正室又如何,生了兒子又如何,還不是無時不在憂心被夫君厭棄,連對父親的寵妾都留著小心,這樣的人生看似風光可又有什麼意思,他爹想寵誰就寵誰,何曾在意過哪一房女人的感受,母親的諄諄教導猶在耳畔,取悅祖父、不違父命、光耀門楣,從小他所做的沒有一件是自己喜歡的事,他忽然很羨慕媖兒,這個小姑娘活的很自由,由天之驕女落魄至此,卻不見一點頹廢,反倒感覺她比以前更快樂了,今日他隨娘親前來,就想著康嬪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女被逐出宮,一定淒慘不已,不成想盡管條件惡略,一夥人在這丫頭的指揮下,居然井井有條,而她仿佛還樂在其中。小丫頭的叛逆,居然沒有引起他的反感,反而是他忽而對自己一貫理所當然的認知產生了一絲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