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康嬪突然發起狂來,媖兒剛靠近,突然被康嬪掐住了脖子,她一邊嘴裏喃喃的念叨:“賤人……想害我……去死……都去死……”發了瘋的人手勁往往特別大,媖兒臉都憋紫了,拚命掙紮,卻沒什麼作用,這時載垕正巧進來,見狀忙衝過去,對著康嬪一通撕扯,載垕還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力氣能有多大,他見撕扯沒用,直接一口咬下去,康嬪吃痛才鬆開了媖兒,她也全然認不出載垕了,眼中隻剩下瘋狂與憤怒,她隨手抄起幾案上的香爐猛的向載垕砸去,媖兒剛緩過口氣,這時不及多想,一個邁步撲過來剛好護住載垕,銅製的香爐重重的砸在媖兒後背上,媖兒痛的五髒六腑移位了一般,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直到有人聽到聲響,大家紛紛衝進來解圍,媖兒隻覺一陣陣暈眩,一張嘴又是一大口血,載垕的哭喊聲漸漸聽不到了,媖兒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媖兒半天才看清床沿邊趴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是載垕,媖兒掙紮著坐起來,後背雖然撕扯的生疼,但感覺已無大礙了,她拍拍載垕,載垕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見媖兒醒了,載垕哇的一聲哭出來,嘴裏喚著姐姐,媖兒拍拍床板示意他爬上來,載垕小心翼翼的擠進媖兒的被窩,確定她沒事了,載垕才漸漸止了哭泣,靠著媖兒的肩頭沉沉睡去。
又過了幾日,王威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前來,這是一位宮中的禦醫,媖兒也不曉得王威使了什麼法子才請到這位,這會也顧不上客套,當務之急是能將康嬪醫好。這位沈禦醫在太醫院頗有名望,尤擅解毒之法,後宮婦人鬥法,下個藥是司空見慣,有這位沈太醫坐鎮,宮中據說消停不少,王威獨獨請了這位來,看來也是有所疑慮。
康嬪這些天越發折騰得厲害,總也神誌不清,見了誰都以為是要來害她,沈太醫著實費了些功夫才算把脈號完,他觀察了下康嬪的氣色,沉思了半天,配了服藥讓人立即去煎了來,藥效極快,康嬪很快便睡了過去,沈太醫取出銀針,刺了康嬪幾處穴位,又經她指尖取了幾滴血,盛入一個小瓷瓶,宮中的太醫素來謹慎,沈太醫並未當場下結論,隻說還要拿血樣回去仔細驗看,媖兒見沈太醫慎重的樣子,心裏的擔心越來越濃,沈太醫卻是不再多言,媖兒心裏越發有了不好的預感,王威無暇多談,急急的送了沈太醫回去。
接下來媖兒隻能天天盼著王威的消息,不知沈太醫能不能診出她娘的病因,連日操勞下來媖兒病倒了,渾身酸脹頭痛欲裂,大夫看過隻說著了風寒,開了方子服藥調養便好,媖兒這一病,家裏更沒了主心骨,康嬪依舊是瘋瘋癲癲,媖兒折騰了這些天身子弱又鬧起風寒,她怕載垕過了病氣,不叫載垕靠近自己,讓小全子陪著載垕去外麵玩,其他人都去侍候康嬪了,幾乎每個人都被康嬪打過,趙嬤嬤常躲在屋角裏哭,大家都很絕望,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