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達慕在每年夏秋、牲畜肥壯的季節舉行,是草原最隆重的盛會,土默特是蒙古較大的部族,所以每年那達慕場麵都格外宏大,喇嘛們要連續進行幾日的祭祀,他們焚香點燈,念經頌佛,祈求神靈保佑,消除災禍,阿勒坦亦是齋戒沐浴,行禱告等一係列程序後,登上高台,宣布那達慕大會開幕。
媖兒置身人頭攢動之中,周圍牧民皆是歡欣雀躍,這樣喜慶的氛圍也感染了她,不覺也隨著人們踱起輕快的步子,數百頂臨時搭起的帳篷錯落排開,儼然一座帳篷的城池,媖兒穿梭其間感到很是新奇。
“阿楠,摔跤要開始了,我們趕緊過去。” 岱木錫和賽因布爾拉著媖兒一路小跑,就見空地上圈出了四塊場地,每塊場地都已經有選手站在場中,媖兒她們擠進人群中,就見兩名摔跤手互執一禮,然後便退後,他們都腳蹬高筒馬靴,上身穿皮質坎肩,下身穿寬大的摔跤褲,在脖頸上圍有五彩繽紛的飾物,跨著大步,繞場一周,便開始激鬥,這兩人都是寬背厚肩,各自板著對方的肩膀,使力想將對手放倒,這兩人勢均力敵,媖兒也隨著場上的搏鬥揪起心來,這樣塞了三場,以兩場為勝,勝出者便可晉級參加下一輪的比賽。媖兒跟著場外觀眾一起呐喊助威,心情比場上的摔跤手還緊張。
子軒帶著阿媛,裹雜在人群中,他們也穿起了蒙古服,不過誰一看便能分辨出他們是漢人,因為蒙人大多臉色黑紅,而子軒在男子中皮膚就顯得有些白淨了,阿媛更是弱風扶柳,與蒙人女子的健康的黑紅色差得很遠,子軒一路沒什麼表情,似是對蒙人的玩意不感興趣,阿媛觀他神色道:“到底是關外蠻族,隻會弄些摔摔打打的玩意。”子軒點點頭,阿媛正要再說兩句,就見不遠處,媖兒一身紅衣,與另外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蹦蹦躂躂的從人群中跑了出來,那邊是摔跤場,三個小姑娘好似還未盡興,一邊跑一邊笑鬧在一起,阿媛下意識的去看子軒,果見子軒正不錯目的看著媖兒三人,他的眼中沒有多餘的情緒,像是在看一般不相幹的人,可他為何還在看她,阿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知道媖兒的身份,自己拿什麼與她比,媖兒又是那般的青春朝氣,阿媛緊緊的攥起拳,這丫頭,必是她的大患。
夜幕降臨,草原上飄蕩著悠揚的馬頭琴聲,場地中央的大帳前燃起了熊熊篝火,牧民們都集中到這邊來,男女青年圍繞著篝火輕歌曼舞,岱木錫扯著媖兒與賽因布爾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媖兒不會唱蒙古歌,就跟著他們一起亂蹦亂跳,漸有鼓聲敲響,青年們便自覺的踩著鼓點拍著手,圍繞著篝火邊唱邊跳,媖兒出了一身汗,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好久沒有這樣歡暢無拘無束的感覺,連夜空中的浮雲都顯得十分生動,阿勒坦看著媖兒,心裏不覺也放鬆下來,看她手舞足蹈完全踩不對舞步的樣子,反顯得格外真切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