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跌下馬,敵方果然嘩然,士氣為之一衰,劉老大的人則趁機又砍傷了幾個對手,敵人這時已無心再打,紛紛向那人聚攏過去,劉老大的人此時也有半數傷亡,他知道敵方人馬遠多於他們,此刻再打也占不到便宜,急忙的將人都召集過來,媖兒他們也趕緊圍攏過來,劉老大喘息著道:“是夏家的人,咱們有麻煩了,不知為何,他們收了過路錢還來襲擊,怕是不會放過我們,現今之際,你們隻有各自跑路,我留下與他們周旋,做生意要講個章法,夏家失信在前,若他們殺了我,你們便將這事散出去,看以後哪個商家還信任他,你們快走,總好過大家都在這裏等死。”他又看眼媖兒,道:“姑娘那一箭,多謝了,你們也趕緊跑吧,這裏有糧食和水,你們帶上,從此地向南,一直下去就是鎮羌堡了,那裏的守備是我重金交下的,你們到了報我的名字,再給他些銀兩就可以了。”劉老板說著,將身上的銀票匆匆都分給了大家,便催促他們趕緊走。
媖兒半天說不出話來,忽然覺得劉老板也是個人物,徐謂看眾人沒有一個拖泥帶水,都找馬匹去了,也趕緊拉了媖兒走,媖兒隻得匆匆說了句保重就離開了。
到他們這兒,隻剩兩匹拉車的馬了,徐謂將那兩匹馬卸了下來,一匹自己騎,一匹給媖兒和來娣,媖兒再看一眼劉老板,便駕馬匆匆跟著徐謂跑起來,前麵遠遠的能看到商隊的人,媖兒他們便跟著跑,這麼一夜跑下來,身體早就麻木了,可大家隻知道遠離一分,性命便多保得一分,待到天明,不見有人追來,大家才疲憊的下了馬,躺地上就再也動彈不得了,馬兒更是疲乏之極,紛紛臥倒喘息,媖兒疲累的大太陽底下就睡了過去,可是馬上徐謂就推醒他,道:“不要睡,天太冷了,這麼睡著會凍死的。”
媖兒迷迷糊糊的道:“不行了,我太困了,我就睡一會。”說著眼都沒睜又睡了過去,徐謂何嚐不累,可是他不能睡呀,看媖兒是叫不醒了,他隻得心一橫,將媖兒抱在了懷裏,小心的用鬥篷將兩人罩住,這麼一來竟然暖和了一些,緊接著一波波困意襲來,徐謂就這麼坐著睡著了。
大家簡單修整了一番,才想起數人數,一數,加上媖兒三人,一共還有四十二人,此時大家不用商量,也知道路隻有一條,迅速逃回大明,然後等劉老板的消息再說。
於是一行人又再出發,劉老板幹著走私的買賣,又常年穿梭於荒野,隨時都預備著應付突發狀況,是以逃跑的物資也都備著,媖兒他們每人都帶了夠用三天的補給,現在領隊的是一個叫李森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這群人都聽他吩咐,媖兒想李森平日在商隊裏也是個頭腦人物,李森道:“我們隻要快些,三天一定能到鎮羌堡。”他掃了一眼媖兒三人道:“你們需跟上,這一路誰掉隊了我們都不會等。”
他環視眾人道:“大家都吃了東西吧,這便出發。”李森沒有一句廢話,找到馬匹騎上,眾人也紛紛上馬,馬隊繼續奔跑起來,媖兒與來娣共乘一騎,來娣坐在後麵,緊緊抱住媖兒的腰,她本就不會騎馬,昨晚的狂奔她強撐著沒倒下,然後又困又冷的倚著馬匹睡了一覺,這會再上馬,一路顛簸下來,來娣已經感覺雙目暈眩,身體就要支撐不住了,她咬牙忍著,總算熬到了馬隊停下休息,來娣再也支撐不住,一下栽了下來,媖兒趕緊跳下馬,抱住來娣,可是任她如何呼喊,來娣都沒一點反應。
李森走過來,拿住來娣的脈搏,一會就搖頭道:“這姑娘身子太弱了,等下就是醒了也不能再騎馬,一會出發不能帶著她了。”
媖兒焦急的道:“可有辦法救她嗎?要是把她丟在這裏她會死的。”
李森道:“沒有辦法,她這樣子你帶上了就是拖累,況且她也受不得顛簸。”
媖兒搖頭道:“不,我不能丟下她。”
李森麵上沒什麼表情,道:“隨便你。”丟下這句話他便轉身走了。
媖兒不懂醫術,她隻得憑著一點醫學常識,使勁掐來娣的人中,希望她能趕快醒過來,可更糟的是來娣腦門滾燙,她發燒了,徐謂一直在邊上幫忙,見媖兒折騰半天,來娣仍不見好轉,眼看眾人休息差不多就要啟程了,徐謂不得不提醒媖兒,道:“就要出發了 ,我們怎麼辦?”
媖兒將披風解下來,用力一扯,將披風扯成兩半,然後係個疙瘩,道:“我不會丟下她,一會我騎上馬,將她綁在我身後。”
徐謂道:“她昏厥不醒,你這樣怎麼騎馬?”
媖兒道:“管不了這麼多了,走多遠算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