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國,東臨王府邸。
紅頭蓋被人粗暴的掀起。
一聲清亮的耳光刮在了葉青梧的臉上,疼得真切,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十九歲那年剛剛嫁給祁楓的大婚當日。
男人蹲下來,捏住葉青梧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葉青梧看見這樣熟悉的眼神,他眉梢帶怒,眼神裏給人一種濃烈的危險氣息。
“本王根本不喜歡你,你爹不過是戴著吏部尚書的頭銜,皇兄雖是為你做主賜婚,那又能奈我何?你敢在皇兄麵前提這樣的賞賜,逼本王娶你?本王要你後悔嫁進來!”
大婚的第一夜,祁楓當眾就羞辱了她,甚至發誓就算是他皇兄下旨賜的婚也不會碰她一次。
他愴然一笑,“皇兄對我真是好啊!好極了!從小到大都與我意見相左!越是我不要的他越要給我,越是我想要的,他越要我看著他奪走!”
祁楓踢了她一腳,遂才怒不可遏地離去。
她捂著臉,剛剛重生之前的記憶好像一場夢,大腦中記憶交雜,隻覺得有些神情恍惚。
上一世死前的每一幕都在記憶裏如碎片一閃而過,像刀片一般寸寸紮進她的大腦,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發顫。
皇帝乃先皇後所出,而祁楓不過是個庶出的二皇子,其生母曾被傳不知是使了什麼奸計害先皇後誕下次子後便薨逝了。
自此他們兄弟二人十分不睦,賜婚一事也難怪上一世祁楓如此仇視她。
而她念著曾經在樹下救了她的那個少年祁楓,從此才芳心明許。
亦然不願意成為父親為皇帝拔除眼中釘肉中刺的棋子,一直都是如此,無論父親怎麼勸,她都因為放不深愛的人。
哪怕在王府裏受辱,祁楓不待見,他的妾室一再欺辱,她仍然沒有動用家族勢力反戈一擊。
愛而不得導致她在王府日日寡歡,她會醫術卻醫者不能自醫,在她一病不起的那幾日裏身邊的丫鬟不知所終,直到看到她們的屍體才知道,一切都是側室玉嫣然做的,為的就是讓她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才方便喂她吃下烈火之毒,讓她疼痛難忍武功盡失,折磨了足足一個月有餘她最終像一片破絮一般死了榻上。
她好恨!這次她定要玉嫣然付出代價!
懷夕急忙上前扶她,“小姐你沒事吧?”
葉青梧摸到懷夕溫熱的手,一時愣神,眼眶忽然間有些酸,感歎這丫頭還活著,不再是那具落入井水被淹死後的冰冷屍體。
懷夕氣憤道,“小姐嫁進來滿心歡喜,沒想到這東陵王竟然這樣對待小姐,早知如此,他當初何不說一聲,不娶不就好了?”
葉青梧:“皇上千金之軀,一言九鼎,要想不娶,除非他不是東臨王。”
東臨王祁楓手握一枚兵符,擁兵自重其勢力越發壯大,不可小覷,正因如此,皇帝才要提攜她的父親,安排她嫁入王府做妃,若是能拿到東臨王有結黨營私謀逆之罪,那再好不過了。
可是天子一朝在,他祁楓終究是臣,天子要他做什麼他明麵上還是要顧及的。
成親的真相,堂堂東臨王又怎會不知?
“小姐……”
懷夕想叫其他下人幫忙。
卻沒想到整個王府沒一個聽她的命令。
懷夕用力推那些一動不動的侍從,怒道,“大膽,我們小姐現在是東臨王府的王妃了,你們敢不伺候?”
一個丫鬟冷冷的答,“王爺說了,我們隻管看著王妃,不用伺候,王爺還說了,別以為天子賜婚,王妃就可以安然無恙,日後在王府裏一切都還是王爺說了算。”
懷夕急道 ,“小姐,這簡直欺人太甚,他們這分明就是把我們當犯人來看管。”
葉青梧看著祁楓離去的方向。
好一個此生都不再碰她,她上輩子她為他守寡,困在這一方院內,鬥爭不盡,甚至落得個死相極慘。
一想到這裏,她扶額,要是能重生到賜婚之前就好了,這樣她從此不用再與祁楓往來。
如此,祁楓發誓此生都不會碰她,這樣正好,她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