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岑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一陣鬧鈴聲響起,邱岑抬起了有些昏漲的頭,看著四周有些陌生的環境,他下意識地有些茫然。這是在學校住的第一晚,無論是床鋪還是設施都和家裏沒法比,一覺起來邱岑感覺自己的骨頭仿佛都要被這堅硬如鐵的床板給弄散架了。
邱岑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整理好自己的衣裝,背著書包就往樓下的食堂趕去。宿舍和教學樓之間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中間隔著一個馬路,需要過人行天橋才能走到對麵。人行天橋緊挨著操場,而宿舍樓和人行天橋剛好在操場的兩個正對的方向上,換句話說,若是想要從宿舍樓走到人行天橋那裏,意味著需要穿過半個操場的距離。邱岑不知道為什麼學校要這麼設計,但他隱隱有些懷疑,這麼坑爹的安排一看就不是設計師的主意,很有可能是某一任校長故意為之。一路上,邱岑很驚訝的發現,已經有很多學生在操場上進行晨跑,一些學生跑完後直接在更衣室簡單地用毛巾將汗水一擦,換了一身衣服就往教學樓那邊走。他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學生在操場上晨跑,可能這就是那“某一位校長”所要達到的目的。迎著朝陽,伴著落日,在操場上自由地奔跑,揮灑汗水,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一幅美妙的畫卷。無論是早上迎著朝陽前往教學樓,還是伴著夕陽的餘暉回到宿舍小憩一會兒,操場都是他們的必經之地,受到這種環境的影響,學生有時間的話基本上都會自發地跑兩圈,這比任何督促或者命令都管用。
邱岑回到教室,經過一段無聊的早讀後,昭示著上課的鈴聲終於響起。開學以來的第一堂課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活也正式拉開帷幕。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周老師穿著很正式的衣服走上講台,班級頓時就變得鴉雀無聲。無論在哪個階段,班主任的影響力都是很強的,而且那一身正裝,明顯襯托得比以前更嚴肅。
周老師正色說道:“歡迎大家來到實驗中學,這節課是你們入學以來的第一堂課。實驗中學的教學水平在S市是排行第一的,而你們又是實驗中學的尖子,可以說你們就是金字塔尖端的那一群學生。你們前幾屆尖子班的學長學姐,最差的一位去了京都師範大學,但即便是京都師範大學也是985中的佼佼者。可以說你們來到這裏,就已經半隻腳踏入十大985名校之中了,甚至還會有不少人被京都大學和華清大學錄取,即便是出國,至少也是劍橋牛津的水平。我知道你們會覺得很高興,也會誌得意滿,但我在這裏想要提醒你們,無論成功現在離你有多麼近,隻要你還沒有最終獲得成功,一切都隻是畫餅,或者說是誘惑你們的陷阱。你們現在能在這裏,隻能說明你們過去很輝煌,但當你們一入校,過去的成績就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將來會往哪個方向發展。若是你們在現在誌得意滿,止步不前,在大考排名之後就會被刷出尖子班。”
周老師講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嚴肅,話說的也是一點不客氣,而且也是血淋淋的現實。在座的各位都是尖子班的學生,早就清楚排名和成績背後的殘酷。在場之中最為輕鬆的應該就是薛婉柔、邱岑和曹曄三人,這三人是班級的前三,也是全校的前三,而且他們長期以來都是“身居高位”,對競爭這種事情看得很開。但比起他們的自信,那些“吊車尾”的學生卻緊張地直冒汗。他們有些人的實際能力並不能達到尖子班的門檻,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作弊什麼的,而是這成績有時候並不完全靠能力說話,臨場發揮也是重要的因素。他們這些實驗班的“吊車尾”,和那些相對次一級班裏的前幾名能力上差不多,甚至有一些發揮失常的學生能力還要強過他們,這一點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靠實驗班的資源盡可能地與那些人拉開差距,這樣才能保證他們不會被後麵的人踢下館。
周老師繼續說道:“很多人其實很抵觸這麼分班,認為這是所謂的唯成績論。但我個人卻覺得,這是教育資源的合理分配。不得不說,經過分班,同一個班級裏大家的水平相對就比較均衡,不會出現那些良莠不齊的情況。其實我這麼說,一方麵是想讓你們時刻有一種競爭的意識——大家都在進步,若你止步不前,你就會被淘汰。這很殘酷,但很現實。另一方麵也是想讓你們在考試之中放鬆心態,不要將排名和成績看得太過重要,特別是班裏排名較後的幾個同學更是這樣。我想告訴你們,對你們來說,平常要保持緊張,但考試要放輕鬆,隻需要正常發揮就行,不需要有太大的壓力。其實那些沒有進入到尖子班的學生,能力上麵也不一定就就比你們差多少,考試的發揮對成績總會產生一定影響,所以排名和分班一定是相對的,沒有人能保證每一次考試都拿到一個理想的分數和名次。我剛才也說過了,分班考試實際上就是教育資源的合理分配,尖子班並不是什麼榮耀,而是更大的壓力,因為它意味著更大的學習強度、更高水平的要求,而這些並不是每一個同學都能承受得了的。若是你超常發揮進入了尖子班,卻承受不了尖子班的強度,學習效果很有可能不如你待在普通班打基礎。有鑒於此,我甚至不主張你們在分班考試中超常發揮,反而是正常發揮,讓你們能夠進入一個更適合你們的班級對你們日後的成長會更有幫助,超常發揮什麼的留到高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