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賄賂(1 / 3)

高讎就這樣加入了幕後老板的團體,他也以他的特立獨行成為整個團隊最怪的人。他的性格孤僻乖戾,整個人脾氣變得很是古怪,隻要有人犯了他的禁忌,他是翻臉不認人,即使當著幕後老板的麵,他也是絲毫不給麵子。而幕後老板似乎從來都對他十分寬容,至少在人前是這樣。

他將他的工作室選在一個工廠的廠房中,看似喧鬧又嘈雜,不適合做一些隱蔽的工作,有很多人向幕後老板反映這個問題,可幕後老板全都置若罔聞。他們很多人不了解高讎的那段黑暗的經曆,就算了解了那段經曆,沒有親身體會過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也不可能真正理解高讎現在的行為。高讎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幕後老板一手造成,他自然十分了解高讎的一切,而且,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高讎那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他能懂。之所以將工作的地點弄在一個比較喧鬧嘈雜的地方,是因為他還想著擁抱外在的世界,想要活在陽光之下——盡管已經不可能。在工作地點開個窗子,也是為了在閑暇的時候看看外麵的車水馬龍,沾染一點人世間的氣息。他這個人絕望歸絕望,心死歸心死,但對這個人世間還是有一些眷戀和渴望的。雖然身處黑暗,但是渴望光明,這樣的氣質自然和他們格格不入,顯得特立獨行。當黑暗籠罩這個世界,光明就成了格格不入;當光明普照這個世界,黑暗就成了過街老鼠。你是正常人還是異類,不僅僅取決於你個人,還取決於你的外在環境。隻是可惜,無論是在黑暗世界,還是在光明世界,高讎都是絕對的異類。所以,他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稍稍慰藉他那千瘡百孔的心靈。

按照道理來說,這種向往光明的人不該出現在幕後老板這裏,這樣的人很可能成為一個不穩定的危險因素。這些幕後老板看得很清楚,他沒有幹預,隻是讓高讎憑著心意施為。他很明白,高讎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即便再向往外麵的世界,也隻能徒呼奈何的長歎一聲。這個時候,如果把他逼得太緊,讓他內心的壓抑沒法宣泄,反倒不利於工作的開展。這有點類似老婆發現老公的相冊裏保存著他初戀的照片,她當然可以拿著照片去找老公大吵一架,不歡而散,但更好的方式可能是當作自己不知道。隻要老公不出軌,心還向著她,保留初戀的照片又如何?一切已經回不了頭了,就像曾經的顧曼楨和沈士鈞彼此愛得死去活來,終究陰差陽錯,再回頭已無可挽回。人都需要一個慰藉,照片就像是打開封存記憶的窗口,雖然一切已經回不了頭,但曾經美好的往事畢竟真實存在過,那份曾經的美酒,多年後已經變成淡茶,入口澀而苦,回味卻是甘甜。

此時,屏幕對麵的幕後老板緊緊地盯著他,戴著麵具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有那瘦削的身體散發的冷冽氣息,能讓人稍稍看出他那漠視一切的冷淡。看著高讎,他說道:“你的研發進度怎麼樣了?我能感覺到風雨快要來臨,到時候你的東西我有大用。”

事實上,自從高讎來到幕後老板手下幹活,幕後老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詢問他的進度。有時候就像現在一樣打視頻電話,有時候派出助理過來檢查進度和成果,有時候他也會親自過來,但唯一不變的就是高讎那一張如喪考妣的臉。

高讎的臉上一片漠然:“進度正常,老板您按期驗收即可。”

幕後老板麵具下的臉龐微微抽動,眉頭緊緊蹙了一下。這就是麵具的好處了,除了可以隱藏身份,製造一種神秘感,還能夠掩藏表情,讓人看不透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使再有城府的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做好表情管理,而一個輕微的表情,往往就可以透露出很多的信息。戴上一個麵具隔絕他人的探查,就很自然地避免了這一點。當然,這也不是說這樣做一點弊端也沒有。戴麵具固然增加了神秘感,不過,這相當於給把自己孤立了起來。一個上位者需要保持一種高高在上的架勢,這樣才能讓人畏懼和害怕,但是這樣的距離感也注定了上位者永遠隻是一個上位者,不可能融入到整個群體之內。幕後老板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的,不過他可不會在乎是否融入群體之內。他需要的不是兄弟,而是幫助他登上高位的工具。說句不客氣的,他們隻是他的墊腳石罷了,他們之間隻有上下級的關係,互相利用罷了。更為重要的是,幕後老板生性多疑,他不會相信任何人,不會和任何人交心。他認為所有人都是不可靠的,那些所謂的真情不過是哄小孩的把戲,誰要是真信了,隻能說明他太傻太年輕,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和親友的背叛。至於另一個弊端也很顯而易見,那就是隻要戴上了麵具,不管是不是老板,都能夠發布命令,這裏麵就有一個“假傳聖旨”的可能性。當然,幕後黑手自然有一套辨別身份的手段,但隻要是手段就有破解的可能,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