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墨淵身為當今聖上親封的永康侯,至今已有十六年。
沒錯,他自一出生就被封為了侯爺。他老爹卻是直接就從世子越過承爵成為了侯爺的爹。
至於這一聲“侯爺的爹”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世人對於他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也是不知道怎麼稱呼才好了。
他做了十幾年的侯爺,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放肆。
若不是對方還有用,他那捏著半塊糕點的手,可就要放在對方那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脖頸上了。
努力壓製著心中的不虞,他換上外人常見的笑容,對著小女娃伸出手。
可因為太過震驚而從躺椅上跌坐在地的小丫頭,卻一點都不領情。
“流蘇,還不扶你家小姐我起來?”
可她話落地好一會兒,還不見有人上前。
再一轉頭,就看見流蘇那快把眼珠子給轉掉的滑稽樣子。
林離方才想起自己方才給她貼了啥。
隨後,管家和宮墨淵就見坐在地上的人袖子一甩。
頓時,流蘇就覺得自己嘴上被禁錮的感覺消失了。
雖然經曆再三,麵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真是神奇”的表情來。
擺脫了符紙控製的她,立馬上前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管家雖然不知道林離的真本事,但是這幾年在這小主子身上見過的邪性事兒實在太多,也倒是見怪不怪。
可宮墨淵卻是頭一回見。
大淵朝雖然民風尚算開放,可這玄學道術終歸算不得正道。
別說是“跳大繩”的了,就是正統的道士,也沒見有這樣詭異的本事。
一時之間,宮墨淵對麵前這個小丫頭倒是生出了幾分好奇心。
那些道士擺攤做法,身為皇親國戚,他也是看過的。
可不像麵前這個小丫頭這般簡單。
他們哪一個不拿著拂塵嘴裏念念叨叨的,這丫頭卻隻是甩了一下袖子。
此時,宮墨淵開始懷疑,貓膩是否就在那看起來並不起眼,實則算得上昂貴的衣服上了。
管家看人起來,才恭敬出聲解釋著:“六小姐,這位是永康侯爺身邊的侍衛冷情。”
本以為林離在聽到這番介紹後,能變得恭敬一些的宮墨淵卻失望了。
林離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麵前的高大男子,隨後敷衍地行了一禮:“民女見過大人。”
這話對卻也不對,冷情是宮墨淵的侍衛不假,可是卻沒官職在身。
可管家卻隻以為林離是分不清官人和侍衛的區別,倒沒有多在意。
可把這話聽在耳裏的宮墨淵卻覺得不對。
不知為何,剛那丫頭看自己的一眼,給他一種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看穿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也隻是短暫的一瞬,今兒個他假扮自己的侍衛上門,可是為了給自己求醫來的。
眼見氣氛僵持,管家雖說不很情願,卻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冷侍衛此次上門,是為了請小姐過府為侯爺診治一番。”
可他哪知,林離聞言麵上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若不是她沒有耳疾,管家真要懷疑她是不是沒聽到方才的話了。
說來,實在不是林離不給麵子。
男人在把手伸給她的時候,眼裏的那一抹呼之欲出的殺意,她可是看得分明。
再說麵前這人的真實身份,怕不是個侍衛那麼簡單。
剛她雖隻有一眼,卻看出這人戴了人皮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