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角鬥(1 / 2)

一頭巨大的蒼狼正臥在八角籠中央,盡可能遠離人群的騷擾。三天前,它咬死了一隻遊蕩的獵狗,可它並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闖入人類的領地,還未來得及飽餐一頓它便被趕來的七八隻獵狗及三輛摩托車包圍了。訓練有素的獵狗知道主人要完整的狼皮,因此隻嚎叫驅趕並不與之搏鬥。正當它奪路突圍時,脖頸和腰部卻同時被半圓鋼叉箍住!

今天一早,有人丟給它一隻羊,忍受了三天饑餓的它終於得以飽餐一頓。誰知道那些人類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將那羊啃的差不多時,它正想打個盹兒,卻又被鋼叉驅趕進了更大的籠子裏。此時,它警惕的眼神中流露出傲慢的光芒,它早已經曆過絕望,早已看穿了命運,它期待魂歸荒野,無論用何種方式——逃跑,精神帶著肉體一起離開;或者死亡,將這副軀體拋下。

它圍著內部轉了兩圈,發現鐵籠嚴絲合縫毫無破綻,那高度也超出了自己的跳躍能力,隻好來到籠中央,一邊曬著太陽消化食物,一邊養精蓄銳等待人類接下來的安排。

它聽見金屬絲網發出異響,籠子被掀起一角,一個手持匕首的人類鑽了進來。它立即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人類有千百種方式屠殺狼,今天他們選擇這種方式!它迅速站起麵對進來的人,可肚子裏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卻突然一沉——狡猾的人類,怪不得給了自己這麼多肉!

——哈圖塔老爺趁天還沒亮,讓洛阿塔偷偷給狼扛去了一隻強壯的羊,他能為莫妮卡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即便如此,當哈圖塔來到八角籠前親眼看到了這頭蒼狼時,他心中竟也暗暗吃驚!“哪見過這麼大的畜生!恐怕一隻羊壓根吃不飽,更別說吃撐了!”

卜沙塔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站在哈圖塔身旁,帶著炫耀的口吻笑道:“就說大吧!瞧瞧這皮子!本想賣給商隊,現在既然咱們要用,那說什麼也不賣了。”

“你真是個好獵手!”哈圖塔拍著他的左臂說:“還有你的兩個兒子,比我兒子有出息多了!”

女孩為了防止匕首脫手,已將手柄和自己的右手用布帶緊緊綁在一起。她鑽進鐵籠後立刻躬身側紮馬步,左臂在前,右手在後,小心地麵對巨獸。

“哈!來呀!”莫妮卡尖聲叫喊。那狼看看她,又望望別處,眼皮有些耷拉下來,仿佛不敢相信走進籠中的對手居然是這樣一個瘦弱又單薄的人——隻怕是強壯的公羊都比她更危險。

人和狼對峙片刻,雙方的眼神突然起了微妙的變化!莫妮卡吃驚道:“這不是‘鬆鼠‘的媽媽嗎?”蒼狼也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孩,她沒有傷害過自己的孩子,甚至替自己哺育過它!

莫妮卡左手兩根手指在自己鼻嘴之間輕輕劃過,她想告訴蒼狼,自己記得它臉上的傷疤。蒼狼原本皺起的鼻子放鬆下來並向後退開一步,以這種方式向莫妮卡發出相識的訊號。說時遲那時快,蒼狼退去那一步,後腿卻順勢蓄力,冷不丁向前衝跳起來。對付眼前這個稚嫩的人類,狼用不到任何計策,隻要猛撲猛撕猛咬就能將她幹掉!就算此人手持匕首,但那細巴巴的胳膊,又能揮舞出多大的力量呢?

眨眼間蒼狼已張著血盆巨口飛至女孩麵前!莫妮卡條件反射般向右側翻滾躲避,狼口閉合時在莫妮卡耳邊發出金屬碰撞般巨大聲響。靈活的莫妮卡躲避間察覺左臂如同被摩托車撞到了一般跟不上自己的身體。她大致躲過那撲麵而來的致命一擊,還未站起身便激動地向身後揮出匕首,隻聽見利刃劃破空氣發出“嗖!”的一聲。她如此用力以至於身體踉蹌差點撲倒在地。抬頭看,哪有狼的影子?低頭卻看見左臂上出現兩道深刻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