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事不脛而走。
盡管有各種各樣的傳聞,但謝家一向低調,就連葬禮邀請的人都屈指可數,所以並未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封禦君本就因病休息,再加上封禦煊也因此事請了假,重華宮的日子算是徹底沒了趣——非但沒趣,還得麵對任少卿和封禦夜的臭臉,封禦清可謂是身心俱疲。
所幸她和沈冶僵硬的關係有所緩和,再次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不至於讓她在寢宮中也無所事事。
“你是不是有點太閑了?”封禦清打了個哈欠,支著下巴問道。
“嗯?”沈冶翻書的手頓住,“何意?”
“明明是要謀反的人,成日還這麼輕鬆像樣嗎?”封禦清用袖子壓住了他的書頁,“最近你不是一直在消磨時間嗎?”
“有嗎?”沈冶捏住她袖子的一角,“那想來這種事,也是熟能生巧吧。”
封禦清樂了,將自己的袖子拽回來。
指尖驀地一空,沈冶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此事不可心急,更何況,能交給旁人之事,何必親自動手。”
“胡說。”封禦清戳穿他道,“你分明是想留著兵力,等皇兄像前世那般設好陷阱,隨後將他一網打盡吧。”
沈冶沒承認也沒反駁,隻是彎了彎眉眼,“殿下就是腦子轉得太快,才會有那麼多煩惱。”
“腦子轉的不快,就沒有煩惱了?”封禦清反問道。
“卻也不是,但總比想的太多來得好。”
“……王八蛋。”封禦清被他的邏輯打敗了,笑著罵他,“就許你算計旁人,還不許我想想了?”
沈冶笑笑,將桌上書本收起,“既然殿下鞭策我,那我明日再出宮一趟?”
說罷,他靜靜地看著封禦清,等待著她的反應。
“何時回來?”封禦清問。
“酉時吧。”沈冶滿意地回答,願意問他也算是一個小進步。
封禦清卻無法共情這種變化,她還有別的擔憂,“你真覺得,謝家的事隻是意外?”
沈冶頓了頓,“無論是不是意外,都與你我無關,不是嗎?”
“可前世沒發生過此事。”
“殿下既然因為變化而如此不安,又為何要在最開始改變它?”沈冶輕描淡寫地開著玩笑,希望她能因此想輕鬆些。
“沈謹之。”封禦清喊他的名字。
她實在太不安了。
沈冶漸漸斂起笑意,他喉結滾動了幾遭,咽下那點莫名的預感,“不會出事的,殿下。”
“你覺得我們是特殊的嗎?”封禦清問,“如果,還有其他人……”
“殿下。”他打斷了封禦清,“別亂想。”
他說著,輕輕給了封禦清一個擁抱,這是個極其小心的擁抱,單純的不像話,比以往任何一次看上去都要更加疏離。
但莫名的,封禦清那根緊繃地快要斷掉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如果真的有那個人,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