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禦清累了,於是隨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齊悅則是規矩立於一旁。
元府中並無什麼異常,所以,沈冶不想讓她單獨閑逛的理由是什麼?
是因為不想被她發現什麼秘密,還是單純不想讓她和齊悅獨處?
難道,他怕自己會刁難齊悅不成?
封禦清的思緒停了一下,抬眸慢悠悠問道:“你以為,元冶此人如何?”
齊悅的神色明顯愣住了,但很快,她平日裏冷淡的臉上就暈開淺淡的笑容,“公子是個好人呢。”
這回答,太過籠統了。
而且,封禦清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於是又問:“如此說來,他平日對你不錯?”
“……是。”齊悅低頭露出羞怯的表情。
齊悅趁封禦清不注意時,偷偷瞄了一眼她的神色,隨後在她轉頭的瞬間垂下了眸。
“原是如此。”封禦清感情充沛地感慨了一聲,“想來你們應當已是認識許久了?”
“幼時便熟識了。”齊悅低著頭,維持著方才的神態。
封禦清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元冶寶貝許久的那個長命鎖,竟是你贈予他的麼?”
齊悅笑而不語。
封禦清忍著笑扭過頭。
她最討厭如齊悅一般喜歡含糊其辭之人,不過既然已經知曉齊悅隻是想混淆自己的視聽,她也懶得為這種事置氣了。
“齊小姐還真是……”
封禦清一句話還未說完,就瞧見遠處沈冶前來的身影。
到了近前時,她才看清沈冶額上的薄汗,想來他是快步走來的,於是打趣道:“這麼著急做什麼?”
“隻是,有些擔憂……”
封禦清不知他口中的擔憂指的是什麼,清了清嗓,道:“和元大人聊完了?”
“是,沒什麼要緊事。”
“是嗎?”封禦清笑了笑,“說起來,阿元之前說,要將長命鎖贈予我,現如今可還作數嗎?”
那聲“阿元”叫沈冶的思緒幾近空白,盡管知曉封禦清突然如此定是有詐,但還是問:“殿下想要麼?”
封禦清笑著點頭。
沈冶於是要將掛在頸上的長命鎖取下,卻又聽封禦清道:“可是,那長命鎖,不是阿元心上人的嗎?”
沈冶無奈,“殿下明知並無此人……”
事到如今,齊悅自然也知曉自己是被耍了,冷聲製止了沈冶的動作,居高臨下看著封禦清道:“殿下何必如此。”
封禦清慢慢勾起唇角,將剛剛未說出口的話補充完整,“……蠢而不自知。”
齊悅死死盯住她,“蠢而不自知,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人不是你嗎——”
話音未落,隻聽嗖的一聲,一支短箭不知從何處飛來,正朝封禦清心口而去,千鈞一發之際,沈冶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向後一拉,躲過了這一箭。
還沒等封禦清站穩,從死亡的威脅中緩過神來,鋒利的匕首便閃過寒光,紮向了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