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歌打完電話安排好一切的時候就看見程誠靠在病房外麵一個人盯著玻璃發呆。
“怎麼了？阿姨還好嗎？”
周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的問道。
程誠的媽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夜之間長出了許多的白發，若是程誌強倒下了這個家就徹底的完了。
她給娘家人打了無數個電話卻也沒借到一萬塊錢，虧得當初弟弟結婚，程誌強二話沒說就拿了十萬塊錢幫弟弟付了首付。
“哭累了，已經睡著了。”
程誠和媽媽說了周歌的幫助，她緊繃的神經才得到鬆懈，一個勁要程誠感謝周歌，周歌看不得這種場麵所以一直沒進去過，都是陳淑敏在處理這些事。
這會兒安排了兩個護工輪流看護，又有護工特意為她熬了安神休息的湯，她喝了後卸了力氣，沒多久就睡著了。
“別多想了，你也睡會兒吧，這樣一會叔叔如果醒過來，你也能陪他不是嗎。”
周歌還是沒忍住，摸了摸程誠有些淩亂的頭發，溫柔的安慰他。
“我想好了，姐。我下午就去辦退學。直播我簽了合同不能不播，以後我白天去打工，晚上回家直播，我一定會盡早把錢還給您。”
周歌還沒反應過來，程誠就突然對她跪了下來。任由周歌怎麼拉他他都不肯起來。
“您是我一家的恩人，如果沒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要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什麼都能做，姐，您救了我爸，我這條命都是您的。”
少年真摯的話擲地有聲，聲音都帶著顫抖，VIP病房的走廊外根本沒有閑雜的人，但就算有人在看，程誠也並不會在乎。
他眼裏隻有周歌，也隻在乎她會怎麼看他。
程誠說完話就要開始磕頭，周歌哪裏受得了這個，但程誠又是個倔性子，從他在直播間裏能一直重複一個舞蹈動作上百遍就能看得出來。
周歌對他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但她又真的不能受的起程誠的磕頭。
她心一橫，鬆開了程誠的手，雙腿一彎也跪在了地上。
“你不是要感激我嗎，那這樣，今天咱倆就在醫院裏一牆之隔的你父母的見證下。”
程誠顯然被周歌的操作驚住了，愣愣的聽著周歌繼續說道。
“結為姐弟。”
周歌說完話，跪著轉過身，跪在了程誠的身側，然後按住了程誠的後腦，兩個人一起對著走廊的窗戶磕了一個頭。
程誠炙熱的心再一次被周歌感動的說不出話，兩個人連著磕了三個頭，周歌才重新站了起來。
“起來。”
周歌一句話，程誠就立馬從地上站起來了。
“現在我是你姐，你聽話嗎？”
周歌一臉嚴肅的看著程誠，程誠嚇得哪敢說不，趕緊用力點了幾個頭。
“你給我好好上學，順利畢業。喜歡跳舞就好好跳，認真跳，我是你姐，我不需要你還錢，我隻要你身心健康，快樂長大。”
程誠的眼淚模糊了周歌的身影，他急忙用胳膊擦幹眼淚，好能看清麵前的姐姐。
“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不要再輕易下跪了，弟弟。”
周歌沒有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了弟弟的稱呼，她也終於敢用手去碰程誠的臉，擦他眼角的眼淚。
就是這眼淚怎麼越擦越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