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一聲響，沉悶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像是直接響在了柳尚的心裏。
柳尚那無神的雙眼，忽而又變得明亮起來，散發出一股生命鮮活著的光亮。
但這股鮮活，並不足以彌補柳尚那，被反噬之後的痛苦。
他記得一切，記得剛才自己所做的所有事。
他把步爭死，把一直以來，都陪在她身邊，甚至是他被背叛時，孤立無援的時候，也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步爭死。
給一個長槍貫穿了腦袋。
柳尚瞪大雙眼，他眼裏的血絲還在，眼神變得惶恐起來。
“步爭死，步爭死。”
柳尚嘴裏喃喃著，向煙霧散去之後的空地走去。
步爭死正躺在那。
但是柳尚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趔趄被絆倒。
現在的他，也沒了之前那種，盛氣淩人的殺神模樣。
他身上的攻擊性，在這一刻褪去，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又站起來朝步爭死倒下的方向走。
但他剛才沒有注意，以至於摔倒之後，給自己的膝蓋造成了不小的擦傷，扭動一下膝蓋都是火辣地疼。
但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麼，完全無法比上，他失去步爭死後的痛苦，他就連想象都不敢。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失去步爭死的話，會變得何其瘋狂。
或許會更早一點，把所有安全區的人，都收進空間裏吧。
也就不會有，柳留的死亡這件事發生了。
可，要是他真的沒有遇到步爭死，他也不會活到現在。
不會在白無的領域裏，清醒過來。
也不會考慮，去找自己的家人這件事。
更不會在他失控的之後，離開安全區的時候，還保有一絲理智，隻是為了尋找到步爭死。
現在全都是空談了。
“柳尚！你他媽不會連步爭死也要殺？！”
白無跟火靈，這時候是真的站不住了。
倒不如說，從柳尚殺了銀杏樹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跟柳尚反目。
就連柳尚空間裏，那些跟著銀杏樹進來的樹靈們，現在也都聚集到了銀杏樹身旁。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白無跟火靈都已經不能再坐視不管。
他們在煙霧散去之後，衝到了步爭死的麵前。
火靈直接在地上，築起了一道火焰城牆，把柳尚隔絕在了外麵。
不過他們當然是看不出來，柳尚到底什麼時候算是恢複理智，又是什麼時候，才算是失控？
所以都以為現在的柳尚，依舊是那個失去理智，發了瘋的柳尚。
殊不知，現在的柳尚，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步爭死的身上，哪裏還有剛才半點影子？
“滾開。”
柳尚有些崩潰地，朝眼前的兩人大喊了一聲。
火焰城牆其實，也算是一種透明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火焰完全可以看穿對麵的畫麵。
所以柳尚當然，也能看見火焰之後的東西，也就更加擔心起步爭死來。
但是他現在沒那個閑工夫，繼續去管白無跟火靈兩個人了，所以語氣不善地，朝他們吼叫。
讓人惱火的是，他的吼叫不僅沒有起到作用，甚至還起了反作用。
火靈跟白無沒有被他的威懾嚇到。
倒是他們周圍的那群異能者們，在剛才的進攻之後，被他剛才的威懾嚇著，這次又一窩蜂的，一大群人一起攻擊柳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