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官回到南京第一天，李小牙捋著胡子，獨自一人信步走在大街上，他正在暗中視察他們李家的福壽堂，考慮要不要拓展一下新業務，送南京的父老鄉親們一點福利。
繼【美死】【死了嗎】等爆款業務後，他今年打算推出一個新的活動【死多多】。
【死多多】福利大放送，死得多，送得多，死得越多，送得越多。
奸商死一個戶籍，才送一條草席，他們李記福壽堂，新推出的【死多多】業務，可以找喪家一起拚單，團購棺材大優惠，不但免費送草席，買的多還送酒席。
【死多多】今日送出大福利，今天不死，更待何時？
李小牙走在大街上，看到氣色不好的仁兄，都想上去詢問人家，要不要先預定一口棺材？預售不但有優惠，還有禮券贈送，禮券可以在李記福壽堂兌換香燭紙錢。
人都是要死的，難得遇到一次活動，先訂一口棺材，它不香嗎？
李小牙發現路旁一個賣狗皮膏藥的，圍了很多人，賣個狗皮膏藥，怎麼會圍那麼多人？直到他從人縫中，看到一個賣膏藥的漂亮姑娘。
沒了一身錦衣衛官服，再也不能造成人鬼退避的效果了。
李小牙隻能跟著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仁兄，一起往裏麵擠。
前麵一名仁兄，被擠得痔瘡都要犯了，怒吼道：“你們往裏擠甚？”
“你往裏擠甚，俺們就擠甚。”
“……”
李小牙發現咆哮的仁兄，赫然是熟人，訝異道：“秀才？”
秀才回頭看著李小牙，驚喜的道：“老大，怎麼是您？您何時從京師回來的？”
李小牙看著一身舉人袍的秀才，欣慰一笑，如今的秀才，已經不是錦衣衛了，而是一名舉人老爺了，嬌妻姬無相，還為他生了一個大瘦兒子。
瘦是瘦，但非常健康。
“老大，聽說您又被罷官了？”
“……”
雖然秀才是一名舉人老爺，而如今的李小牙隻是一介平民，但李小牙卻一點不給舉人老爺麵子，白眼道：“你個老小子，是不是找抽?哪壺不開提哪壺。”
秀才訕訕一笑，從人群中退出來，招呼道：“老大，我請您去喝酒？”
李小牙搖搖頭：“年紀大了，不喜歡飲酒了，我們去喝個茶吧。”
“也好。”
“秀才，你的金瓶梅寫完了嗎？”
秀才嚇了一跳，四下觀望，確定沒人聽到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嗔怪道：“老大，您小聲一點，要是讓人知道，金瓶梅是我寫的，南京城的讀書人，還不撕了我？”
李小牙嘿嘿一笑：“你還在寫嗎？”
“早就不寫了，沒寫完的章回，留給後人去寫吧。”
李小牙鄙夷道：“娶了媳婦兒，就裝正經人了？”
秀才尷尬一笑：“我已進吏部登記，等待外放為吏了。”
李小牙挑眉道：“你不考進士了？”
秀才搖搖頭：“我的能力，我自己知道，舉人已是極致，進士就不奢望了。”
曾經的上司下屬，勾肩搭背走進一家天師幫的茶館，巧的是說書人，說的正是秀才寫的金瓶梅，高榭樽開歌妓迎，漫誇解語一含情，纖手傳杯分竹葉，一簾秋水浸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