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她了?”高卓問他。
彈了一下手中的煙灰,他沒說話。
“四年前你什麼都不說,我以為你放下了。”
“跟這件事沒關係。”
“那是為什麼?”本來不打算管這件事的,但是莊予溪找到了他,他也無能為力。
“既然發生了,總要有人承擔後果。”
高卓一愣,看看他,“莊予溪找過我。”
“那是你的事。”他並不意外,他太了解她了,在她的生命裏,除了她的親弟弟莊予琛,應該沒有人值得她這麼做了。
高卓有些無奈,他並不了解他們之間當年到底因為什麼必須要分開,可是莊予溪決絕的眼神,他一直記得很清楚,沒有多少女人可以像她一樣,保持那種姿態,麵對自己生命中本來應該是最重要的人。
“若溪也是她的女兒,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你要怎麼麵對孩子。”
“她根本不配當若溪的媽媽。”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那些話,突然間像潮水一樣漫過來。
她說:“左懿,我要不起這個孩子,原諒我的自私。”
他無奈,甚至想過要求她,但是最後她給的答案是:這一輩子,我可以什麼都沒有,但是我的家人,必須好好的生活。
他質問她:“難道他不是你的家人嗎?”
她點頭,“是,但是我沒有選擇。”
她執意要離開,要打掉他們的孩子,她甚至還說:“沒了他,你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可是我的父母,我的弟弟,都隻有一個。”
他握緊拳頭,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他不敢再相信這是她愛過的女人,是他還未出世的孩子的母親,這樣一個血淋淋地劊子手讓他覺得厭惡,他告訴她:“你可以動他試試,看我會怎麼讓你的家人陪葬!”
他的語氣很冷,冷到極致。
她看他,不敢相信,曾經那麼溫柔的男人會這樣逼她。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最後她笑了,“左懿,既然你執意要這個孩子,我一定會成全你,但是,從此以後,我們再無可能,我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摔門而去。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說出來的話,他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了,愛情,親情,到底還有多少騙人的把戲?
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在左家,卻隻叫他叔叔。
覃晗說她長得很像莊予溪,所以給她取了“若溪”這個名字,他沒有反對,看著孩子,他覺得有罪惡感,他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個孩子,他執意要這個孩子,隻是為了報複,他一定要她痛苦。
孩子漸漸長大,覃晗和大哥把她照顧得很好,孩子很喜歡他,特別喜歡,他覺得很詫異,漸漸地,他接受這份骨肉親情。
覃晗說,孩子是上天留給他最好的禮物。
這份禮物,他很晚才明白過來,所以他要捧在手心裏。
覃晗出了車禍,永遠地走了,看到大哥幾近崩潰,他明白了,這才是愛情,即使天人永隔,卻再也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
若溪問她:“媽媽去哪裏了?”
大哥和覃晗沒有結婚,但若溪卻一直叫覃晗媽媽,覃晗很愛孩子,所以他一直很感激他們,感激他們給了若溪一個完整的家。
他告訴她:“媽媽去了天堂,會一直看著若溪長大。”
孩子不懂,一直睜大眼睛看他,“天堂在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