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一副於我千裏之外的樣子,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左懿笑了,敢情是記仇呢!
不去理會她的故意取鬧,左懿抱住她的腰,吻她,由淺入深,一點點,將她的味道悉數納入,這一輩,他想,他是放不開了。
“對了,左懿,我求你一件事。”親吻之際,她突然想起了叔公,偏偏就這樣,打破了兩人的親密。
左懿不悅,皺眉說:“什麼事?”
古一菲的臉色變了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左懿沒說話,她以為他在生氣,握住他的手,還未開口,他已經拿起她的手放到了唇邊,輕輕一吻,說:“我答應。”
“阿懿。”她叫他,“謝謝你。”
古遠征看到左懿的第一眼,隻覺得眉目間很熟悉,左懿的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大而明亮,睫毛密長,尤其是看人的時候,看起來異常沉靜。
“叔公”,古一菲有些膽怯,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叫了一聲,老人的目光一直在左懿身上,聽到自己的侄孫女叫喚,她終於回過神,應聲後就說:“你回來了。”
古一菲點頭,看看老人的臉色,沒有大的改變,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告訴他關於她和左懿的事,還有更重要的是,他要告訴叔公,左懿是知夏子的兒子。
為難之際,左懿自己開口介紹:“你好,我是左懿,知夏子是我的母親。”
沉默,長久的沉默。
古一菲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了。
也許叔公是知道的,他愛了一輩子的人早在香消玉殞之前就已嫁作他人婦,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兒子,會站在他的麵前,這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叔公。”輕喚一聲,她看著眼神凝結在某一刻的老人,心中隱隱在擔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一點也想不到。
“小菲,我有話和左先生說,你去你房間等。”
老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古一菲不敢說什麼,隻能默默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沒過多久,左懿出來了,敲開她的門,她幾乎是立刻迎上去了,“怎麼樣?”
左懿微笑,“沒事,我跟他說了我們的事。”
古一菲有些害怕,“叔公,叔公...怎麼說?”
左懿摟住她,安撫似的吻了吻她,“沒人能阻止我們。”
直覺告訴她叔公一定說了什麼,她問他:“叔公是不是...”
他用手指阻止了她,“沒有,他隻是關心你。”
那天下午,古遠征獨自一人呆在知夏子的房子裏,看著三十年來一塵不變的東西,那些字畫、書籍、筆墨,滿滿都是他對她的回憶。
一個人的時候,他更加清醒,終於有一天,他站在這裏,看著這些能把過往完美呈現的東西,怎麼說,都不會再有遺憾了。
一輩子,隻愛一個人,有多少人是這樣。
大概除了記憶,現實還是一如既往的殘酷。
明明過去了,卻久久不願舍棄。
因為真心實意,因為情到深處,所以至死不渝。
“叔公已經呆了整整一個下午了,我擔心他。”古一菲在房間踱來踱去,忍不住對左懿道。
“放心吧,沒問題的。”
“叔公身體不好,觸情傷情可能會影響他的身體狀況。”古一菲很擔心。
左懿握了握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他說:“菲,我把媽媽的房子送給你叔公了。”
“什麼!”古一菲震驚不已,左懿卻隻是笑笑,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愛媽媽了,如果不是世俗的觀念,他們現在應該是幸福的,所以我相信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她抱他,很緊的抱著他,“謝謝你,左懿,謝謝你理解他們的愛情。”
他沒有告訴她,那天,他告訴古遠征,知夏子是因為被自己的丈夫誤會與人有染,為了以示清白才自殺的,而那件事背後的凶手,就是他教她寫的八個漢字:白首相依,不離不棄。
他想讓那個男人,至死都記得曾經有一女人因為他而死去。
愛情,有時候沒有公平而言,但是隻要真心愛過,他們所接受的苦難和幸福,也應該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