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他接過我手中的書,然後擁抱我,很自然的一個擁抱,就像反複練習過幾百次。
寬厚溫暖的胸膛,我人生中第一個沒有思考的接受,在那一刻,我想過,即使是日後的劫難,我也甘之如飴。
“懿,我教你唱中文歌好不好?”
在一起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我和他越來越親近,生平第一次被人寵著,我不得不承認,我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給我這種感覺的男人,就像突襲而來的龍卷風,意外,驚悚,卻無法逃離。我嚐試著表現出女兒姿態,其實我不會撒嬌,不會哄他,甚至在很多時候明明知道他不開心,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給他聽,那一天,我突然這樣問他。
他明顯很驚訝,一直看我,最後把我吻得七葷八素,才咬著我的耳垂告訴我:“莊予溪,你膽子很大。”
為什麼說我膽子大?因為我知道了他不會唱中文歌嗎?還是我不應該用那樣的口吻跟他講話?
在遇到他以前,我是孤傲的,我不喜歡和身邊的男孩子接觸,不知道為什麼,我討厭很多種男生,抽煙、喝酒、吹牛......太多陋習我根本沒法說服自己接受,覃晗說我像外星人,她說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的男人都是那個樣子的,追求完美,隻是因為還沒有遇到我們願意接受的那個人。直到遇到他,我才真的明白了覃晗說的那句話。
我們追求完美,隻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那個我們願意接受的人。
他抽煙,但是從未在我麵前抽過一根;他喝酒,但隻要有我在的時候,他滴酒不沾;他有錢,但從不在我麵前揮金如土......
這樣的他,讓我感動。
“抽煙會上癮嗎?”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
“會吧。”他給的是這個答案。
“那你呢?上癮嗎?你為什麼會抽煙?”
他笑著把我拉入懷中,將頭埋進我的頸窩,細細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他說:“我隻對你有癮,一天吻不到你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莊予溪,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罌粟花,你知道嗎?”
人說浪漫的極至是死亡,卻偏偏死不了,所以罌粟花語---死亡之戀。
也有人說,愛上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就象靠近罌粟,哪怕隻聞過一次,便注定終生無法忘記。
我願意相信是第二種,因為我希望我們的愛情從他開始,由我承擔,如果注定他無法忘記,我便一輩子,不離不棄。
大三的時候,他帶我去巴厘島,那是個風情萬種、絢爛美麗的地方。
由於深厚的宗教氛圍,巴厘島幾乎所有的文化從形式到內容都與宗教有關,聽說每年有很多遊客都會去那裏看廟,第一天他帶我去海神廟,傳說中的七座神廟之一。日落的時候,我們手牽著手站在海神廟前,看著暈黃的夕陽籠罩著海麵,海浪敲擊著岩石,激起層層水花,尤為壯觀。
“予溪,傳說海神就在這裏,我們可以許個願。”他突然吻我的額頭,輕輕告訴我。
“好。”我笑著點頭,然後閉著眼睛許願。
那個願望,他沒有問我,我也沒有告訴他。
夕陽西下,我們漫步在海灘上,海風吹在心上,撩亂一切。
裙擺上有海水顯現的味道,發梢沾染著海風的清爽,夜色在沉浸著幸福的白天中如約而至,攪亂了我從來都波瀾無痕的心海。
酒店白色的大床上,他的吻密密而來,沐浴後的香味,還有男性氣息,我完全忘乎所以,第一次,把自己全部交給一個男人,毫無保留。
軀體是靈魂的附屬,在劇痛清晰而來的時候,我咬著牙,很用力,直到他的吻將血腥味全部帶走,我從迷茫中伸手觸摸他的眼睛,那是一雙任何時候都沉靜鎮定的眼睛。
痛徹心扉的記憶,卻是割舍不掉的相互依存,那個男人,會成為我的一輩子,我告訴自己。
半夜醒來的時候,我突然起身,坐到窗台上,看著遠處的海浪,一層一層,伴著海風,還有明亮的燈火。
美好的夜晚,我哪怕是未來的七十年,我都會記得這個夜,我為了一個男人,從女孩變成了他的女人,毫無保留的身心交付。路到底還有多遠?而我們又會走到哪裏?會不會有一天停下來,各奔東西......
想了以後,卻隻是現在,有很多假設,我隻知道沒有現在真實。我們十指緊扣,我們相擁而眠,即使明天這個世界會淪陷,也隻是成全了我們的生死相隨,
這樣想,我感謝幸福,離我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