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雷雲翻滾,沒有劇烈的轟隆聲,而是隱隱作怒、不時傳來低沉的隆隆聲,方才的細雨也仿似被其裹挾其中,絲毫不泄。
“呼——”
第一次心甘赴死的木濁賢複活後第一件事便是深深地吸氣呼出,也算是好好享受了一番死的滋味兒。
具體是什麼感覺,嗯?他道不清,但遇上方知。
果然還是在義莊呢。
騰空了棺木的屍床、灑有鮮血的石棺、自梁上垂下的道家條幅。正是昨夜被木巧月堵著的那個房間。
這樣想來,看來他的複活如他預想的一樣,是會根據身體殘留的最大一塊兒來進行複原重生,而他也是在湮滅全身之後,靠著那殘留在義莊中的手掌而死骨更肉,恢複原狀。
“哈,不被人追著殺著的感覺真好呢。”
心靈上一時的放鬆,使得此時不著片縷的木濁賢也不管地麵是否還沾有香灰,直接成個“大”字躺了下來。
如今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什麼殺子之仇、滅堂之怨都可一筆勾銷了,甚至那幾天後的正魔交鋒,他都大可做一個安分的死人,靜待過去。
但,這樣他心裏總有點兒憋屈呢。
想著,右手又是摸到那個每次自己複活後都會出現在身邊的陰天娃娃,
【剩餘命數:四】
還有四條命呢,那麼......
“木公子,披上衣衫,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耳邊突然傳來的一句滄桑話語打斷了木濁賢的凝思,他頓時一愣朝著身邊看去,卻是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裹著黑袍、佝僂身形之人。
聽他一口說出自己的身份,木濁賢先是一慌,隨後便鎮定下來,被驚異所填滿。
“你是何人?”
說話間,木濁賢拉過穿上了那遞來的衣衫。
“先前您入城的時候,曲壇主不是跟您提過的嘛。”
入城?曲壇主,啊想起來了。
“你是那個臥底?”
靈光一閃過後,木濁賢想起了他是誰。
“正是。本來老夫是不打算現身的,實是你惹的禍太大,影響了攻城的進度,甚至你還主動向人談及攻城之事,我才不得已前來找你。”
“那你想要如何?”
聽他這般說,木濁賢瞬間警惕起來,莫不是來責怪懲罰他的?
“離月圓之夜已不足三天,清除攻城阻礙之事刻不容緩,我現在要帶你去尋那些個隱藏起來的魔修。由你來帶領他們執行斬首計劃。”
“隱藏?魔修?”
木濁賢小聲嘀咕了幾句,又是想起昨夜那個在葉泊手中出賣自己的嚴戎,他瞬間想通了一切,原來另有魔修潛入了城內,但,那個壇主曲施為何還要讓自己入城呢?
他不是說因為魔教弟子過不了城門那一關,才讓自己潛進來的嗎?而且這斬首計劃又是什麼?不是破壞守城大陣嗎?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壓下滿心疑惑,木濁賢先是問出這至關重要的一環。
“具體細節老夫不便透露,隻一句,這裏是扶蘇城。”
聽他自稱老夫,聲音又顯蒼老,木濁賢不由將他當作了是在這扶蘇城待了多年的老妖怪,剛想在問,但......
“不要再磨蹭了,我們現在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