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我睜開眼，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江懷甫倚著船沿，背對著我，看向寬闊的江麵。
昨晚好像做了個漫長的夢，但我什麼都不記得。
眨了眨眼，慢慢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們甩開了齊子規的追兵，平娘沉入江中，如果齊子規真的用了鬼修的辦法，將他的命與平娘連在一起，那他很快也會死去。
捂住心口，那裏沉甸甸的。
船上的三日，如白駒過隙，阿策每日跟在江懷甫身邊學習。
範禮則看著吊兒郎當的，每日拿著紙筆在船頭寫寫畫畫，我去看了一眼，他畫的竟是路線圖。
範禮居然會看星象。
虎子和十四每天在一起交流拳腳，感情看著很好的樣子。
他們都有事做，隻有我閑得無聊。
正在我思考要不要去弄根魚竿釣魚的時候，久違的係統終於響了起來。
它叮叮咚咚地開了機，我立刻點了進去。
係統界麵沒什麼變化，說是升級，但乍一看像是隻修了點小BUG。
我戳了戳係統：“你升了什麼東西？”
係統的聲音滋啦滋啦的，好像接觸不良。
忽然，腦中一陣劇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撕裂，我瞪大眼睛，一瞬間隻感覺腦漿在沸騰……！
短短一瞬，我沒有沸騰，也沒有死，隻是有什麼東西憑空消失了。
係統消失了。
“係統……？”
我小聲詢問。
這個破係統，雖然基本沒什麼用處，但好歹是我和原來世界的一絲聯係，如今不聲不響地蒸發，就好像那根蜘蛛絲繃斷，任我跌入無底深淵。
就好像，我和身邊的這些NPC沒什麼不同了。
“係統？”我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什麼係統。
越發焦躁，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無法去求證和查詢。
隻是心底升騰上一股不安感。
這一切的不安，在到達南方的靜水城碼頭時，攀升到了頂峰。
隱蔽的碼頭冷冷清清。
在我們登岸後，從樹後轉出一個人，裹著白狐毛大氅，白麵紅唇，目若寒火，整張臉豔麗得令人不敢直視。
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我竟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係統的氣息。
這個人……這個人，怎麼會有係統！？
是他奪走了我的係統嗎？怎麼做到的？
我心亂如麻，下一瞬，十四和虎子同時護在我身前，江懷甫則把阿策往他身後一扯，對上齊子規的目光。
江懷甫：“是王爺派齊公子來的？”
齊子規抬起手，手中拈著細碎的粉末，隨風揚去，唇角帶笑：“夏姑娘，這毒是我府上的，怎麼跑到王爺杯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