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乍起,涼意漸生。
陸九霄在白襯衫外麵套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背心,早上醒來腰部還有點痛,打算去到醫院找骨科的唐醫生看看。
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點開一看,省三防辦,預報本周會有特大台風登陸。
每次台風肆虐,急診科都會忙成一團。風吹樹倒、積水內澇,山體滑坡、泥石流……造成的傷亡與損失難以計數。
陸九霄進房間收拾了幾套換洗衣物鞋子,如果台風真的登陸,接下來一周可能都需要在醫院值守,沒空來回跑。
她推開門,門邊放著一個小袋子,裏麵裝著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幾塊膏藥。她一並塞在包裏,眼裏綻放著不易察覺地笑意。
醫院洗手間,陸九霄剛進來,就聽到格子裏傳出小雅的聲音。
“哎,你還記得前兩天送過來的那位服藥自殺的大姐吧?”
“記得啊,怎麼了?”小風接著問道。
“也就這幾天了,她女兒當初交了2萬塊,人就再沒出現過。”小雅剛當了母親,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傷感。
“那能怎麼辦?生下來後就對人不管不顧,還找到人家家裏,當麵喝藥,你說還能怎麼著吧!”
在急診科,你可以見到各種千奇百怪的情況,聽到各種離奇曲折的故事,人性也往往在這個地方暴露無遺。
說不清是誰對誰錯,誰欠誰多一點,血緣債,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陸九霄擰開水龍頭,用力地搓洗雙手,轉身離開了洗手間。她雙手插著口袋,漫無目的地走著,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那位大姐的病房前。
她站在門外,透過門上那一小格透明玻璃看著病床上的人,頭發枯槁,麵色暗黃,渾身插滿管子,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任憑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她又想起那個塗著彩色指甲油的女孩,那麼年輕,眼裏卻覆著一層薄薄的陰霾。
在人生這條道上,每個人都是踽踽獨行,蹣跚前進的吧。
溫思朗原本是婚禮結束後就要回美國,但是出現了一個變數,他決定延遲回去,反正那邊的事業早已步入正軌,有職業經理人在,他不需要操心太多,再說了,他的事業重心遲早是要轉回國內,現在就剛好了解一下國內市場。
此刻,帝景豪苑十八樓,溫思朗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細雨飄飄。
他剛從浴室出來,發尖還滴著水,摘下眼鏡後的他,眼中多了幾分銳利。
從昨晚回來到現在,他的腦海中時不時閃過陸九霄的臉,還有那雙古井般平靜無波的眸子。
在國外那麼多年,不是沒有過女人,但是她跟她們不一樣。這麼多年過去,再次見麵,依舊能讓他心動不已。
可是,她卻把他忘了,或者說,從來沒有記得過。想到這,他煩躁地抓了抓濕漉漉地頭發。
第一次見到陸九霄是在高三第一學期,剛考完第一次月考,毫無意外,他又拿了第一名,不是全班,是全年級。
整個宜中都知道校草溫思朗,不僅長相帥氣,成績特好,還家境優渥,明明可以靠顏值,可以拚爹,卻偏偏要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