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霽月睡了旌國萬民敬仰的最強戰神。
還是以側妃的身份。
頹然垂下頭,纖長的手指插進發絲抓狂的薅了幾把,原本順滑的長發頓時淩亂不堪,有幾縷落在眼前。
銀白色得發絲格外刺眼,南霽月厭惡的皺了皺眉。
伸手將它們都推在了後麵,手撩起鬢邊一縷沉思,無意識的看向身後。
輕羅鸞帳內,床單已是淩亂不堪。繡工精美的錦被下,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人。
那時他概要好好伺候的主子,旌國的攝政王——啻翎。
旌國上下提到啻翎兩個字,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論是當年少年將軍的南征北戰,為旌國守下了數十年的太平。
還是脫下鎧甲穩坐朝堂之後勵精圖治,開創下的繁榮盛世,都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於旌國的百姓來講,是天,是神。
是抬頭看一眼都冒犯的天威。
先帝英年早逝。
故去之前將年牛的心底托付給唯一信任的胞弟。朝堂上風雲詭譎,有想殺他的,也有想討好他的。
無論是哪一種,都免不了要先靠近他。
論權利已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論錢人家更是不缺,那種俗物隻能髒了攝政王的眼睛。至於美色就更不用提了,雖年已二十又七,至今尚未成家。
別說成家了,甚至連個通房和侍妾都沒有,眠花臥柳更是不可能。
心思暗動的大臣們在觀望許久後,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攝政王怕是不喜歡女人。
不知誰大膽起了頭,送了個美貌的男子過去,還真沒被退回來。
從那以後,送的人就更多了。
南霽月就是其中之一。
送他進府的人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按照啻翎的喜好,將他調教成最適合的男寵,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得到啻翎的歡心。
“你有最好的條件,朕會給你高於其他男寵的地位,其他的就靠你……”
明黃色的簾幕下,少年皇帝稚氣的聲音帶著威脅的力道在耳邊回旋。
他的確比一般的男寵身份高。
因為他是攝政王三書六聘,明媒正娶回來的。
指間銀色的發絲纏繞糾結,最終被放開。
蔥白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掀開帳子,那張俊美英挺的容顏就出現在眼前。大概是因為昨晚折騰的狠了,唇角泛著蒼白,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被子未蓋住的床單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延伸到錦被下麵。
搞砸了。
這種情況下,能死的利索些都是萬幸。
若是他昨晚足夠溫柔,大概今日也能死的好看些。
若是他還記得本分,今日說不定還能換得對方的一點點恩情。
可他偏偏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學了那麼多的技巧,一點也沒用到。
心中懊惱,南霽月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臉上,心中不禁喟然。
這人長得可真是好看。
雖說有皇帝的賜婚,側妃的名號讓他身份不低,可除了婚禮的那一天外,南霽月幾乎沒有接觸他的機會。
拜堂那日,他隻隔著轎簾遠遠看過他一眼,隻看到馬上高大而挺直的背影。
偶爾側目時,可以看到恍若刀削斧鑿般分明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