啻翎這次沒有心軟。
從剛進門他就覺得這小狐狸腳步虛浮，聲音軟軟的。
起初他以為是心情不好。
所以在他打翻朱砂的時候並沒有責怪他。
可方才他開心模樣，豎起的耳朵卻也是沒什麼力道，加上他進門時的模樣，隻有一種可能。
他受傷了。
傷的怎麼樣，傷在哪裏？
狐狸模樣的他都看不出來。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變回來。”
南霽月認命的閉上眼睛，變回了人形。
仍然是一絲不掛，啻翎沒有像往日一樣別開眼睛，而是在他光潔如玉的身上巡視了一圈。
幹幹淨淨，沒有一丁點的傷痕。
可那張漂亮靈動的臉，此刻卻蒼白的不像話。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也沒精神的半闔著。
南霽月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蜷縮起身子，試圖用長發阻擋那視線。
然而。
手被拉開了，人被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
“王爺？”
把他輕柔的放在床上，啻翎手指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不許他逃避。
“誰傷了你？”
腦中不自覺的想起那日的怪人，“你身上的毒是不是還沒有解？”
毒是當初他搪塞啻翎的，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沒事。”
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等他修養好，妖力還會再精進些。
啻翎不確定他到底怎樣，看他這模樣，問裴逸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看著他沒什麼血色的唇，啻翎還是找陳伯來看了看。
“怎麼樣？”
陳伯仔細診了診，撚著胡須沉吟片刻，“傷及肺腑，但後續有力沉而勃發，到底還是年輕人，底子好。”
提筆開了張方子，便喊陳升去抓藥。
陳升知道南霽月就是之前的小狐狸的，看到自家爹開藥方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把人拉到犄角旮旯裏悄聲問，“爹，你行不行啊？”
這可是狐狸精啊！！
“這藥方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誒爹！！鬆手！！”
懷疑的話還沒說完耳朵就被人拽住了，陳伯咬著牙罵道，“臭小子，你爹我行醫多年什麼事兒沒見過？快點去抓藥，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南霽月望著角落裏的兩人，心裏倒有些意外。
“這老伯醫術是真的不錯。”
他內丹受損雖然元氣大傷，可等他修養恢複後，有了半顆內丹，妖力也會大增。
東方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豁得出去。
“那是自然，陳伯自幼學醫，醫術比宮裏的太醫也不遑多讓。”
就是不知道藥對狐狸管不管用。
算了，死狐狸當活狐狸醫吧，以陳伯的醫術，想來是吃不死人。
心裏這麼想，可在觸及他懨懨的模樣後，還是親力親為的給他遞了盞茶。
藥熬好後南霽月嗅著苦兮兮的味道，臉皺成了苦瓜。
每一道褶子都寫滿了拒絕。
“必須喝。”小狐狸稱讚的的話讓啻翎覺得陳伯診的應該沒錯，這藥自然要喝。
在堅持這件事上，南霽月是抵不過啻翎的。
於是身體向後靠了靠，斜趴在軟枕上，沒什麼精神的眼睛半闔著，虛虛看向旁邊。
“沒有力氣。”
內心：要王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