啻雲汐隻想得到一條,那就是不該當眾挑戰攝政王的權威。
僅這一條,他還不敢說出來。
隻能認命的遞上手心。
他這個皇叔武將出身,那一戒尺下去,和太傅的可不能比。
啻翎戒尺在自己手上敲了敲,忽然開口,“右手撤下去,今天隻打左手。”
鬆了一口氣,啻雲汐剛慶幸片刻,又聽他解釋了一句。
“右手還要批奏折。”
……
等啻翎終於教訓完從書房出來,啻雲汐的一隻手已經腫的像發麵饅頭一樣高了。
“快快快給我拿冰塊!”
手掌又痛又脹,還密密麻麻泛著癢。
東方早就備好了,把包好的冰塊放他手裏,看著原本細嫩的手心紅腫一片,對啻翎的恨意又加了一層。
“我明明都看到他出宮門了,還想著逃過一劫,怎麼又回來了呢?”
冰涼的溫度緩解了疼痛,啻雲汐抱怨。
害他白高興一場。
剛說完,外麵就聽到了溫裕求見的聲音。
溫裕是知道東方的,也就不用刻意避著他,隻是坐在書案後麵,把挨打的手藏了起來。
年輕的皇帝也是皇帝,他還是要麵子的。
不過溫裕是誰?
少年光潔的額頭泛著細細的汗,眼眶也紅紅的。
顯然是吃了些苦頭。
“皇上,攝政王果然對桑蠶案起疑,相信不日就會重新徹查此案。”
關於這件事,確實是有人刻意為之,犯案之人至今未曾抓捕到。可這不重要。
這件事剛好是個機會。
“皇上可趁此機會調他離京。”在外人麵前,東方都是恭敬的站在他身後。
溫裕垂下眼眸,聲音有些低,“他會去麼?”
“一定會。”東方沙啞的聲音帶著堅定。“以啻翎多疑的性格,他一定會去親自查清楚。”
是會親自查清楚,可不是因為多疑。
而是因為他殫精竭力,為的隻是某一方百姓的福祉。
溫裕聽他們商討著脅迫他還政的細節,心裏卻慢慢開始在意其他的事情。
他並不討厭啻翎。
作為先皇的左膀右臂,他是文臣,啻翎是武將。
雖然在政事上多有意見不合,可他卻從未讓皇上,讓百姓失望過。
在得知啻翎奪權的消息時,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可聖旨白紙黑字的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信。
“丞相的意思呢?”
感覺到他的沉默,東方忽然問了一句。
“微臣謹遵聖命。”其實這些事情基本和溫裕沒有多大的關係,他不需要做什麼。
他需要的,是在拿下啻翎之後,如何穩固朝中大臣的心。
“皇上。”溫裕最後確認了一件事,“攝政王為旌國征戰多年,攝政期間也盡職盡責,在百姓的心中地位頗高。”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東方打斷了他之後的話,聲音有些陰冷。
可溫裕卻對他語氣中暗含的威脅視而不見,“望皇上以大局為重,萬不可傷他性命。”
啻翎被旌國的百姓視為信仰般的存在。
信仰崩塌了,民心就沒了。
“放心,朕不會傷害他的。”棉布包裹的冰有些化了,濕意透過縫隙淌了下來,“他畢竟是我皇叔。”
對於這一點,啻雲汐和溫裕的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