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霽月看著眼前的女鬼，擋在了啻翎身前。
“王爺，她身上怨氣很濃。”
死去的人都會往生，隻有枉死的人怨念太過沉重，才會魂魄逗留人間，化為厲鬼。
啻翎看到的是其他東西。
這女子衣著樸素簡單，清秀的臉上帶著怨懟，泡的發白的手指上繭子微微翹起。
這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
“你有什麼冤屈可以說出來，本王為你做主。”輕輕推開身前護崽老母雞一樣的小狐狸，對那女鬼溫聲道。
“王爺，她可是鬼。”
真當是正常的百姓在這兒審案呐！
那女鬼聽他這麼說，向前了兩步，在南霽月準備出手之時，跪在了地上。
……
好吧，王爺威武。
女孩叫曉晴，是這裏的一戶蠶農，父母早亡，家裏隻有她和年幼的弟弟。
多虧了幼時常年幹活，加上村裏人的幫襯，這才勉強糊口。
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正值豆蔻年華，姣好的容貌給她帶來了麻煩。
收購蠶繭的富商盯上了她。
曉晴獨自一人撐起家，性格早已不是軟弱的少女，在被威脅後，直接報了官。
官府王大人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當即替她做主教訓了富商。
原以為此事就這樣完了，對方會收斂。
誰曾想去年村裏的人家蠶種莫名死亡，死的不多，每日死那麼幾個，可怎麼也查不清楚原因。
偏偏她家裏的沒事。
漸漸地，村裏風言風語便多了起來，懷疑是她做的手腳。
再次被傳喚到公堂，就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動了幾次刑，她都忍了過來，她聽人說起過，旌國的律法嚴明，在攝政王主政那年頒布過一個條文。
為了避免屈打成招，若是三次用刑後還未招，便可脫罪。
她熬過了前兩次，那個富商曾經來牢裏看過她。
隻要她願意從了他，就花錢將她買出來。
不再受皮肉之苦，享一世榮華富貴。
最後一次用刑的時候，簽筒倒了一地，她被打的渾身沒有一處好肉，打到半路就已經昏死過去。
可她還是挺了過來。
她知道，知府大人是個好官，一定會為她做主。
再次醒來時，眼前是眼睛哭的紅腫的胞弟。
小小的手替她擦著汗，見到她醒來就去給她端水。
“放心，姐姐會永遠在你身邊的。”嗓子因為幹澀說不出話，她無聲的承諾。
前一天被送回村，第二天村名就將小小的屋子圍了起來。
知府大人判無罪，誰也不敢有異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村裏漸漸傳出了謠言。
蠶種出事查不出原因，可但就她家的沒事，可見蠶仙是心悅她的。
將她獻上，以換取整個村子的安寧成了眾矢之的。
於是，愚昧的蠶農們，在謠言的蠱惑之下，衝進了她的家裏，將氣息奄奄傷痕累累的她綁了起來，水祭。
沉河的時候，水瘋狂的從她口鼻灌入。
後背的鮮血湧出，染紅了水麵，眼前一片血紅。
為什麼會這樣？
茫然間她看到自己年幼的弟弟推開了人群，跟著她跳了下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