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兒子什麼德行,陳伯有些擔憂,“他笨手笨腳的……”

“無妨。”啻翎聲音裏透著虛弱,卻堅定不容置疑,“我有事問他。”

陳伯聽他這麼說,隻能將碗遞給他,“照顧好王爺。”

說完便退了出去。

“那是自然。”陳升端著水舀了一勺喂到了啻翎的唇邊。

啻翎沒有喝,而是問道,“他呢?”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跑了。”

陳升想到剛才自家爹爹的話,如實回答。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人劇烈咳嗽,陳升趕忙放下碗幫他順著氣。

王爺真是的,都這樣了還想著那隻狐狸精。

“王爺,您小心。”

胸口纏著的繃帶隨著他的咳嗽又染上了紅色。陳升有些慌亂,“要不還是喊我爹來。”

“沒事。”勉強壓住了咳嗽,白的透明的臉上染上些許紅。

陳升隻好聽他的,重新拿過水來給他喂。

意外的是,啻翎竟然配合著安靜的喝完了。

直到退出去,都沒有再說任何話,也沒有再問關於小狐狸的任何事。

誰說失戀一定要死要活的?

王爺這樣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漢子!

直到他退下,啻翎才疲憊的閉上眼,手臂搭在了眼睛上。

他還是走了。

明明是杯清水,喝完口中卻泛著苦味。

不日,羅城風聲四起。

人人都知道王爺為羅城除掉了最大的蠹蟲,翻了過往所有的冤案。

又過了兩天,多了一個傳聞。

聽說王爺被奸人刺殺,重傷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一時間,大街上來往的人群都少了許多。

百姓們紛紛在家祈福,希望上天保佑王爺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王爺,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啊?”

啻翎總算能起身,陳升有些擔憂的圍在他身邊念叨。

羅城並不安全,尤其是在放出那樣的風聲之後。

算了算日子,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裏幾乎夜夜守著窗口,看著屋頂,卻沒有等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明日啟程。”

他那些小心翼翼的嗬護,那些所有的放縱的信任,還有那些可憐的期待

不過是場笑話。

現實狠狠地抽了他一個耳光,也是時候清醒了。

少了某隻狐狸的鬧騰,回去的路程安靜的很,連帶著刺客都沒有出現。

沿途官道上坦坦蕩蕩,隻有他們一輛馬車安靜的行著。

放下簾子,啻翎的臉色又陰沉了些許,惱怒的錘了下手邊的案幾。

“王爺,怎麼了?”

前方趕馬車的陳升聽到裏麵的動靜,關切的問道。

“沒事。”

收回手重新靠回軟枕,啻翎閉上眼睛想要小憩一會兒。

忽然咕咚——一聲,腳底下有著輕微的響動。

原本放棄的心又忍不住隱隱泛起期待。

“停車!”

陳升聽話的把馬車停在了路邊。,關切的問,“王爺,怎麼了?”

馬車暗沉的隔間裏,某隻小狐狸屏住了呼吸,手底下還按著一隻可憐的老鼠。

原本打算再也不出現在啻翎的身邊,可聽到他病危的消息又著急忍不住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