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線不穩，終於在他走出去前成功的讓男人停住了腳步，卻也隻停留了片刻。
“草民在禦書房等您。”
草民兩個字聽起來分外刺耳，與麵前人不甚般配。
可他卻說的很輕鬆，仿佛是說過無數遍了樣。
啻雲汐目送著他離開，對於群臣的竊竊私語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匆匆結束了早朝，踉踉蹌蹌的奔向禦書房。
“皇叔！”
打開門，就看到啻翎背對著他站在禦書房內。
雖說已經還政，辭官。
可他身上帶著那種強烈的壓迫感，仍然讓他不敢直視。
心裏是歡喜的。
他終究還是有話對自己說的。
心不可遏製的雀躍起來，卻在聽到對方下一句話後冷了下來。
“那個人在哪裏？”
“誰？”
雖然這麼問，心裏卻隱約有了答案。
“東方。”
果然。
啻雲汐自嘲的笑了笑，轉而態度忽然變得強硬了起來，“皇叔問這話，是來算賬的麼？”
自然是。
小狐狸對之前的事情隻字不提，可能傷害到小狐狸的，隻有一個人。
他的性子向來睚眥必報。
小狐狸之前差點死於他手，啻翎本身就沒打算放過他。
更何況小狐狸昨天說漏嘴的，之前的遭遇。
“為了那隻狐狸？”
啻雲汐難以接受的質問。
為什麼那麼一隻蠢狐狸都可以得到他的心，而自己卻不可以。
啻翎沒有回答他，而是又問了一遍。
“他呢？”
“我不會告訴皇叔的。”啻雲汐哼了一聲，坐在禦書房的椅子上，微微揚起下頜。“若是皇叔選擇留下來，倒是有機會見到他。”
啻翎袖子下麵的手握緊，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就在這間禦書房裏，他無數次的教導過他，也訓誡過他，期待他長成一代明君。
可最終的結果卻差強人意。
前些日子他的表現啻翎沒有一處滿意，恨不能當初的鞭子抽的再重些，也不至於今日這麼不成器。
除了東方，即是為了小狐狸報仇，也是為了旌國的百姓。
他的身邊不能留這樣一個強大，卻不明來曆，陰狠毒辣之人。
除了小狐狸的事情，這麼多年的攝政王大人心思還是很清明的。
硬來不行，那就隻能智取了。
心思轉到此處，鳳眸中的光芒有些許黯淡，但聲音卻冷厲了下來。
“所以，他來刺殺我，是奉了皇上的命？”
劈頭蓋臉的質問讓啻雲汐茫然，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東方真的對他動過手，原來他前些日子的重傷，是真的。
“微臣素日嚴厲，皇上想要我的命，也是應當的。”
說著，那恍若天神的臉上現出少有的悲戚。
“我沒有！”
今日啻翎才驚覺，原本被他護在羽翼之下的皇帝，竟然對他有這般心思。
從前的他不懂情愛，如今明白後，自然知道哪裏是軟肋。
“皇上也如其他人一般，認為臣要奪權吧？”啻翎見他方寸大亂，不動聲色的又加了把火。
啻雲汐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而是起身拍案反問了一句。
“難道不是麼？！”